把心思放在古画上,太子心虚,终是忍不住问道:“打你回京都不曾来过,是不是为你堂妹的事儿不高兴?”
贾瑚摇摇头:“交际储君干犯大忌,如今避讳一些,少给圣人添麻烦!”
太子松口气,又向他解释:“太子妃做的主,起先我也不知情”
太子妃大婚一年多没有身孕,去岁将贾政嫡女元春讨到东宫,临幸后便封了才人,事后听说她出身荣国府,尴尬在所难免,直把新妾冷落到现在。
贾瑚合上卷轴打千儿:“臣告退!”
“哎”太子急了,“别我不提她还不成吗?你别生气呀!”
贾瑚这才缓了脸色,太子打发掉奉茶的宫女亲为发小捧盏:“我给你敬茶赔罪总行了吧?”
“你行”贾瑚哼一声,“外人如果看到,指定说我是跋扈将军。”
“哪能呢!”太子一脸谄媚半点儿没有平日的储君气象,“别说端茶倒水,就是给上将牵马坠镫都是我的荣幸。”
“看画”虽说交情莫逆,贾瑚并不好得理不饶人抓着不放,发作一回也就罢了。
接到妻子回府,颜氏在听说丈夫去东宫的经过后笑道:“换作瑾妹妹,你今天能这样作罢?”
“也不完全如此”贾瑚亲了亲怀里的女儿,“我就看不惯她那副以荣国府嫡长孙女儿自居的样儿!若不是两房没分家顾及贾家的脸面,我能理会她?”
“外人一定猜不到威风凛凛的天策上将军有这样小性赌气的一面。”颜氏抱着儿子正了正身子,“不过你说的没错儿,昨天二太太还在老太太那儿诉着苦想要府里印鉴呢!”
“有这事儿?”贾瑚问道,“老太太怎么说的?”
颜氏的脸上挂着淡淡地嘲讽:“老太太偏心二房,又有凤凰蛋养在跟前,自然是心动的。”
贾瑚面露不屑:“野鸡凤凰的能孵出来再说”
☆、驳祖母父子卫业 斥逆言荣侯动法
因怕贾赦愚孝让步,贾瑚连着数日都携妻子儿女住在荣国府。
王氏与大内通了消息,知道女儿仍受太子冷落后对贾瑚更为不满,难免在贾母跟前数落其不念亲情。
贾母心绪甚繁:“来人!”
大丫鬟鸳鸯在旁应着:“老太太。”
“去请大太太和琏二家的过来”贾母吩咐,“后日是宝玉的生辰,今年需得热热闹闹的操办一回。”
鸳鸯答应一声:“是。”
颜氏与凤姐恰巧都在上房与张夫人闲聊,张夫人搂着一双孙儿心都填满了,待鸳鸯转述完贾母的意思后淡淡地说:“知道了。”
鸳鸯进退两难,低着头不敢言语。
颜氏蹙眉问道:“谁在老太太跟前伺候?”
鸳鸯小心翼翼地回道:“二太太在。”
张夫人哼了一声:“我说呢,好好的怎么就想起给宝玉过生日来,难为她这当娘的有一片慈心。”
“还是去瞧瞧最好。”颜氏提议,“万一再弄出两府齐开筵的排场可如何使得?”
婆媳三人到了荣庆堂,贾母果然有意给孙子大庆生辰,张夫人毫不客气地拒绝:“老太太,先时没这个例,从瑚儿到珠儿琏儿,顶多摆几桌家宴,身边伺候的人赏一月例银,何曾掀动的两府热闹?”
贾母讲明理由:“宝玉生日,趁着今年家里有瑚哥的大喜事,很该热闹一番。”
“老太太,这个口子一开,葵儿的生日又该如何?往后又有琏儿的孩子,还有兰儿,他们都是一脉的长子,总不能比宝玉差!”张夫人更不高兴了,阖着竟拿我们瑚儿的荣耀让他二房去赚体面不成?
贾母大为不悦:“宝玉是有大造化的”
王氏恨的不行,低着眉哀泣:“我就这一个孽根祸胎留下,大嫂既然不待见也就罢了,别为他闹的心里不自在。”
贾母最见不得有人看低宝玉,盯着张夫人发作:“难不成老婆子连这个主都做不得?”
颜氏怕闹的僵了再翻回南省的话,只得打圆场:“老太太,为宝玉过生日是该当的,可我们府的帖子太重,接着的大约不好不到,王公侯爷、一品二品的大员被逼着来给小孩子贺寿,先不说他的福气大小能否担得,万一人家觉得受辱记恨上,咱们岂不是代宝兄弟结仇么?”
贾母闻说不语,她倒真没往这方面考虑。
王氏被吓到了,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两下折中,最后便议定只在府内设宴,请一请惯常走动的亲友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