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我是累的饿的,您不知道,那些个管家奶奶,没有一个教我省心的。”
“现在是姑娘家就叫苦,将来更有受的。”颜氏笑道,“伺候两层婆母,妯娌未必善与,加个刁钻的小姑就更不用消停了,底下奴才再耍滑头也只敢暗地下绊子。”
贾瑾呛的直咳嗽:“您说我呢?”
“你?”颜氏瞥了贾瑾一眼,“我进门时你都没茂儿大,抱着攒的金银锞子非要跟我换大白兔布偶,不换你还打滚儿”
贾瑾大:“这都哪年的事儿了!”
饭都没吃完,贾玫跟前的丫鬟绣橘气喘吁吁跑了来:“大奶奶、二姑娘,梨香院梨香院林姑娘”
贾瑾忙道:“你喘口气慢慢说,林姑娘怎么了?”
绣橘压着胸口断断续续地说:“薛大爷喝醉酒回来,调戏林姑娘跟前的红鹭姑娘,如今正闹得不可收拾”
贾瑾赶忙起身:“我去看看。”
“且住”颜氏皱眉,“你个姑娘家,去了又如何?”
贾瑾反应过来:“太太知道了不曾?”
绣橘回道:“司琪姐姐亲去请了。”
“慢慢吃,吃完饭再说。”颜氏心道:芥子不挤不出脓,正好抓着机会下逐客令。
贾瑾踌躇了一下:“嫂子,我还是想去看看,万一红鹭有个好歹,我如何能过意的去?”
颜氏一怔:她压根就没想过红鹭会如何。
“娘”连贾萱都注意到母亲走神了。
颜氏嘱咐:“哄着你妹妹别乱走,我和你姑姑去看看。”
大小两对姑嫂前后脚到梨香院,张夫人吃了一惊:“你们俩过来做什么?”
一个孕妇一个大姑娘,这种事儿躲都来不及,往上凑个什么劲儿!
颜氏看了贾瑾一眼:“不碍的。”
贾瑾已经十三岁,眨眼就到及笄之年,往后少不了经见类似的事儿,多些历练未尝不是好事。
薛王氏见着张夫人与贾敏本就讪讪地,待颜氏过来更添惧怕,硬着头皮简述经过,又为儿子分辩:“蟠儿灌了两口猫尿,迷着心窍胡作非为,幸好没有铸成大错”
颜氏打断道:“薛太太,怎么才叫铸成大错?”
薛王氏语塞。
红鹭年纪虽长,性情却有些娇憨,她原被留在贾玫房中,因知道薛王氏留饭,担心黛玉受凉亲自来送衣服,不巧撞着薛蟠,那呆子见红鹭出挑的如此容貌,早已按捺不得,歪歪斜斜就想搂住求欢,红鹭吓了一跳,丢下衣服没头没脑跑出了梨香院,幸而病愈散步的贾瑞经过,这才把薛蟠挡下。
颜氏只一句话:“薛太太,梨香院不是你们薛家的别院。”
“都是这孽障不争气,求求姑太太宽宥一遭。”薛王氏不傻,红鹭是林家的丫鬟,只有贾敏愿意高抬贵手,这件事才会大事化小。
贾敏可不想重拿轻放:“这是贾家的地方,我为出嫁女,哪有越俎代庖的道理?”
颜氏冷声道:“薛太太,荣国府五代积善,梨香院更是两代国公养怡之所,如此净土,岂容玷污。”
王氏离得远,这会儿才赶过来,听出颜氏逐客的意思,急忙为亲戚说情:“蟠儿酒后糊涂,姑太太慈爱,必不能为丫头计较,就叫他给姑太太磕头赔罪,实是在意,薛家拿了十倍的身价银将人买去,明公正道的做个姨娘,反倒是一桩美事。”
红鹭哭求:“奴婢永远不离开太太和小姐。”
王氏喝道:“你这不识好赖带坏哥儿的狐媚,蟠儿是薛家宗子,莫非配不上你!”
“二太太,红鹭是我林家的人,不劳您管教!”贾敏望向颜氏,“再者公主殿下和大嫂子在这儿,你我不必多嘴。”
王氏噎了一下,到底不敢于颜氏跟前放肆,阴沉着脸不再说话。
颜氏问道:“说了半天祸主儿在哪儿?”
早已恭候的林之孝回话:“薛大爷宿醉,现在西厢睡着。”
“他倒没事人一般!”颜氏气笑了,“薛太太,你是凤姐的姑妈、宝玉的姨母,我今儿就仗着假势拂一回林姑妈的脸,赔罪的话多余,三日内搬出荣国府去,今天的事儿若要漏了半点儿京兆府且需给我三分薄面!”
“使不得”王氏第一个跳出来,“都是亲戚”
“二太太如果嫌远了,这就请老太太并珍大爷过来,趁年节没到分家!”颜氏浑不耐烦,“到那时二太太尽可挑着离薛家近的宅子搬。”
身份决定一切,这话如果是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