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地说,“这话只跟您讲,金明并非不好,骨子里的丈夫意气却半点儿不缺,他现今怎么别扭我清楚,无非觉得虎落平阳遭犬欺,堂堂皇子嫡孙,竟让外姓的荣国府拿一庶女羞辱、还似他上赶着一般。婚姻之事为结两姓盟好,金明不是娶不到妻子,我家小姑并非找不到姑爷,何必闹得他不自在?”
“这话是从何说起。”雍王妃极力游说,“方才他脸色不好,必是在年节劳累”
“舅妈”颜氏打断道,“不是查的明了,我也不会这般武断,忠恂王爷要怪罪,你只说正月初六我曾在鼓楼那儿为表弟排了一出戏便是。”
雍王妃便知其中定有缘故,只得将劝说的话咽回去。
煮熟的鸭子眼瞅着飞了出去,吴太妃听完长媳的汇报就恼了:“正月初六?不就是大前天么?他在鼓楼做了什么不规矩的事儿让人瞧见了?把他们爷儿几个都叫了来!”
金明初觉茫然,被父亲和伯父催促了两次才意识到什么:“我是去过鼓楼的”
正如此前所说,金明六七年不在京中,他的为人品性很难由外人探听定论,颜氏心眼活泛,特地叫赖大花钱唱了出双簧。
初六吃了康亲王府的年酒,金明并未即时回家,途经地安门大街时上了茶楼小坐,不一时听到隔座有两个人交谈,渐渐引起了他的兴致。
穿蓝衣的公子先露恼意:“真是落架凤凰不如鸡,想我全八爷好歹算是贵胄子弟,他贝老西不过是仗着我太爷起来的暴发人家,如今觉得自个儿比主子金贵,竟要将填房养的丫头强聘给小爷做正室真是老天不佑!”
绿衣公子劝道:“你这话并不称对,贝家是你家的门生不错,也是一代代科举考出来的,两下结亲讲究你情我愿,虽说贝家小姐是继室女,贝家几个爷儿们都是孝悌友爱的,未来弟妹将来必定嫁奁丰厚,伯母不也跟你讲未来弟妹端庄秀丽么?还有什么不足!”
“叶兄,你不懂”蓝衣公子摆摆手,“要是现在贝家落魄些,娶了也便娶了,可如今是下克上的局面,昔日门生比师长更风光,我跟他家做亲。反倒像上官巴结下属一般,心里怎么着都别不过这股子劲儿来”
绿衣公子笑道:“照你的话,莫不是盼着未来岳家吃不上饭才何意?”
蓝衣公子摇摇头:“你还不知道,我跟前原有打小伺候的丫鬟,家里长辈为着娶亲非逼着打发了出去,这不是刻意讨好她的意思么?你且想想,原配的嫡女攀高枝儿嫁了我那有爵位承袭的七堂哥,填房丫头施舍给爷当姑奶奶娶一个搭着送一个么?”
绿衣公子又说:“哪里至于如此,兄弟做连襟,亲上做亲也是美谈了。”
“我也不是跟堂兄攀比,可毕竟是一个祖父的血脉,总该有一些傲气的吧?”蓝衣公子举例,“兄弟俩一见面,他媳妇是原配的,我媳妇是填房的将来再有个孩子还得多低一等但凡我能做得了主,一定不会轻易就范。”
“你这话叫我接不住。”绿衣公子一眼瞧见坐在身旁静听他们谈话的金明,起身邀他帮腔,“这位兄弟,你来说说,他可想的没道理。”
金明站起身叫道:“小二。”
跑堂赶紧上来:“小的伺候爷!”
金明拿出一锭银子看着蓝衣公子示意:“他的茶爷请了。”
当时只觉得与蓝衣公子同病相怜,这会儿已经觉出异样来,忠恂王转头看着雍亲王:“四哥,这是摆明说给他听的吧?”
雍亲王瞥了弟弟一眼:“金字拆开是全八,贝老西合起来是贾字,颜字的右边是‘页’,娶了原配嫡女的行七:全八是金明,贝老西是贾赦,说和的是鲁国公主,行七的是七皇子。听你嫂子说鲁国公主极为护短,必会给小姑考虑周到,金明多年不在京城,一时不能查他人品底细如何,这才设下巧局稍行试探,金明若是拿银子请着姓‘页’的喝茶,今儿鲁国公主必要定下亲事的。”
众人恍然大悟,忠恂郡王瞪着儿子:“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流落街头了,那时怕想更文都没网络
☆、几番寻觅转头见 李花开在杨花前
忠恂王妃顾不得许多,直接问雍亲王:“四哥,依您看这事儿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怕是不容易。”雍亲王踌躇道,“你们想想,早四五月提起这门亲事,她为何非要说年后再来计较?现在看来是已经料到有今日,怕你们为着荣府失势反悔结亲,金明心有愤懑,连继室女都嫌弃,何况是庶出女?”
忠恂王妃叹息不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