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多住两天还是现在回宫?”
皇太孙很识时务:“琮儿还不想回宫。”
夏守忠没法子:“奴才明白。”
不等六宫都太监退出门口,只听颜氏轻飘飘对金琮说:“过两日带你去天牢走一走”
祖孙三代公侯伯,贾茂的爵位最有水分,话虽如此,干的好不如生的好,他那两个爹妈是万分不好惹,且大半预算是颜氏拨给,内务府与工部半点儿不敢应付,早年破土时就耍心眼照着伯府规制兴建,不等正式完工,果真收到升爵旨意。主事的头大,又耗费近月光阴才算告捷。
贾母一面游赏一面夸赞:“地方不是很大,却也难得精致了。”
“我倒有些悔意,郑国府与公主府已经常年空着,又建了一座伯爵府出来,实在是不该荒废了。”颜氏说的真心,却把一些阴暗人士的心窝子刺的生疼:譬如王氏。
薛王氏奉承道:“等将来几个哥儿开枝散叶,保不准现在的房子也不够住。”
凤姐却是意动:四个孩子都有了爵位,那荣国府
贾母想的也差不多:怎么让大房把世职让给二房呢?
闲逛了半日,筵席就摆在正院,趁着贾母婆媳与薛王氏、刘姥姥行酒令,贾敏悄悄拉着颜氏出来:“有件极为难的事儿想求您做主。”
颜氏微微颔首:“都是一家子亲戚,姑妈不必外道。”
贾敏缓缓叙道:“说起来也是冤孽,黛玉不知如何投了北静太妃的眼缘,要聘他为侧妃,转托南安太妃试口风,虽说一时没应,到底怕结了仇怨,林家也属清贵,王府不是能轻易开罪的”
“是水溶吧?”颜氏并不意外,“也忒没分寸了些,二品大员的嫡女难道要给他个郡王做侧室?”
“水王爷是主子娘娘的亲外甥,别说我们这样的人家,哪怕是侯伯府邸,怕也不能少了攀亲的主儿。”林家有门好亲戚是真,终究不过是岳家份上,水溶为独一无二的异姓王,哪怕是给他做侧妃,也未辱没黛玉的身份,倘或仗着亲戚“不识抬举”,最终打的是石皇后的脸,将来哪个又敢跟林家议亲?怕连林泰兄弟的前程都要受影响。夫妻俩斟酌许久没有章程,最终只能求到颜氏身上。
颜氏有些头疼:“擒贼先擒王,赶明儿堵着水溶我去说他。”
贾敏这才放心一些。
即至次日,刘姥姥祖孙赶早起来辞行,春兰早已打点了还礼,指着四个大箱子解说:“这里头是丝绸锦缎,主子给您拿回去做衣裳,我们主子与老太太、太太送您的衣裳都在里头,有大人的,也有孩子的,比你们做的精细;这里头是大毛皮子,已经销好的,冬日铺着做床褥暖和,做衣裳穿也抗冻;这里头是一些常用的丹丸和药材,还有厨房新做的八样点心,府里酿的好酒也放了一坛进去;最后这个是几位姑娘和小主子送您的金锞子,还有我们茂少爷一整套的四书五经,笔墨纸砚是皇太孙谢您的教授之礼。这个小包袱里是主子给您的五百两银子,叫您回去多置几亩地,有了富余好让孩子读书。其中许有不该你们用的,被问起来直说是我们主子给的便罢,想也没有不长眼的去找麻烦。”
春兰说一句刘姥姥念一句佛,最后更加局促:“婆子本是诚心来给公主娘娘请安的,这两日已经扰了府上许多,再拿着东西走,岂不显得婆子是仗着公主娘娘慈悲贪便宜来的?还求姑娘回给公主娘娘,这些个东西是万万不敢收的,早先得着公主娘娘赏赐,家中已经十分宽裕,虽不算富庶,仗着天时总可吃上两餐饱饭”
“姥姥不必多心。”春兰笑道,“我们主子虽是有钱的主儿,一文一分都是有出处的,她的意思我猜到三分,必是想让您以后常到府里走动的念头,又怕误了农时才贴补您银钱,委实过意不去,来年再有新鲜果蔬送一车来,主子用着很香甜。”
刘姥姥这才不再推辞,千恩万谢地拉着外孙磕头。
春兰忙把孩子扶起来,因又笑道:“东西重了些,我打发人帮姥姥送家去,并不用您费心。”
这厢嘱咐周到,正房恰好传报早膳已撤,春兰即带二人过去,颜氏客气几句说道:“昨儿都讲的明白,不用跟我们老太太和太太辞行,以后常来串门就是。”
刘姥姥十分感念。
金琮在旁瞧着,等刘姥姥走后问颜氏:“姑妈,您对那位老嬷嬷客气,可以叫礼贤下士么?”
颜氏问贾葵:“礼贤下士的反义说法是什么?”
贾葵想了一想答道:“居高临下、目空一切?”
“拆开讲这四个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