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吩咐道,“先去宗人府把他的户籍落下。”
夏莲刚答应一声,鹤枝进来回道:“主子,宝二奶奶带薛家两位奶奶请安来了!”
颜氏站起身:“有请!”
薛蟠之妻夏金桂也还罢了,薛蝌的新婚祁婉庄却是祁殊之妹,又有宝钗的情面在,托辞推拒是极不礼貌的。
不意夏氏却是王熙凤一般的人物,言谈中透出一股爽利劲儿,颜氏颔首笑道:“我原还担忧婉庄出嫁后必得辛劳一段时间,有这样现成的师傅维护,不怕她吃亏了。”
“您过誉了!”夏氏欠身道,“弟妹是,我还该向她见习呢。”
颜氏不但是天下第一商贾,还有大青才女的美称,与夏金桂聊得投机外,同祁婉庄也不愁没有话说。
薛家三姑嫂都有相通之处,那便是皆因幼年丧父自小襄助母亲打理家务产业,比起来夏金桂是活泼有余端庄不足。话又说回来,不是这样一个人也难能降服有呆霸王之称的薛大爷。
四个女强人聊到尽兴处,夏金桂笑嘻嘻地说:“外头都传齐鲁公主是文能做对武可杀敌的巾帼英豪,今日看来,可是再和气不过的了。”
颜氏故意道:“三人成虎,没把我传成地狱鬼使都是有口德的缘故。”
“那我可仗着您和善得陇望蜀了。”夏金桂撑不住笑了起来,“您许有所耳闻,我们家是桂花局的,单管上供内廷陈设盆景,您若用得上,好歹赏妹妹几分薄面,也能教我们尽尽孝心不是。”
宝钗眉头微皱,瞥了嫂子一眼没有说话。
颜氏欣然应承:“我就不图省事么?赶明儿再说与东府大嫂子,今后贾家几处府邸都讨你便宜即可。”
夏金桂赶忙行礼:“全凭公主娘娘赏饭。”
既是说话投机,颜氏便留三人共用午膳,夏莲看过颜苏回来,见王氏跟前的玉钏正同鹤枝说话,当即上前询问有什么要紧事。
鹤枝答道:“二太太等着宝二奶奶有话吩咐,打发了玉钏姐姐来叫”
夏莲听了听动静,淡淡地说:“你回了二太太,我们主子正与宝二奶奶聊天,尽了兴自要打发她回去的。”
玉钏无法,只得应承一声:“是!”
不待玉钏走远,夏莲又训鹤枝:“你是主子跟前的大丫鬟,怎么比府里管事还不如!”
鹤枝告一回罪,暗暗记下了这遭教训。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有很重要的一段话。
☆、呆霸王悔娶妒妇 贤皇后引罪国舅
却说薛蟠之妻夏金桂原是寡母纵容教养长大,每常珍爱自己如尊菩萨,窥待他人好似粪土,之所以如此媚奉颜氏,概因出身皇商知道齐鲁公主的手段。夏氏虽说自负,到底自幼浸淫世故,掂量着异地而处绝无金陵公主昔日作为,犯上寻死的蠢事当然不会去做,加上没有利益冲突,对着妯娌祁氏也有礼貌,贾府上下都道薛蟠有福娶了琏二奶奶一般精明爽利的贤妻进门。
这却只是表象。
薛蟠本是十足的浑人,加之薛王氏溺爱独子,新妇进门时尚有两个屋里人立着伺候。夏金桂不但对通房生忌,连婆婆也怨上心头,待其摸透底细,大半月工夫便折磨的两个丫头求生无门,薛王氏极是不悦,端着身份教导儿媳贤惠,夏氏半分情面不留地顶撞婆婆:“皇上富有四海,为着节省用度恩泽百姓尚且十年不纳妃嫱,咱们大爷比皇上尊贵?竟然也想着左拥右抱三妻四妾!”
这番话直将薛王氏顶了个倒仰:“亏你是大家出身,圣上的家务事也能叫你饶舌?!”
“怎么不能?”夏金桂直起腰打驳回,“圣人的好处不该教天底下的人都见习仿效么?”
“反了反了!”薛王氏气得直哆嗦,“你可见谁家的媳妇这样短婆婆的话!”
夏金桂全不生惧:“我的太太,您大度,您贤惠,漫说庶出的小叔小姑,我怎么连那过世公公的老姨奶奶都不见一个?是教您老打死掩埋还是撵去庙里做姑子了?且说给媳妇听一听,也好跟着您老学习三分。”
薛王氏哪里禁得起这些话,捂着胸口直挺挺厥了过去。
薛蟠被柳湘莲约着喝愁酒,酩酊回家时听得经过抄起门栓要打媳妇,夏氏早有准备,把书房中挂着的一股青锋倒贴在脖腔上指住丈夫大骂:“姓薛的,老娘也不是没名没姓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人,你敢朝老娘比拳脚,老娘偏就瞧瞧你可有脸搬出能为亲戚免了你的杀妻死罪。”
祁氏本在荣禧堂说话,听得同喜求助慌忙作辞回家来看伯母,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