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风吃完了才知道,这也是要算银子的。
敢情徐神医是将自家当客栈使了。周衍大钱都花了,也就不在乎这点小钱了,摆了摆手道:记在账上。”
徐神医摸出一个小小的金算盘,噼里啪啦算好了账,这才喜滋滋地带两人去了药房。
药房倒是像模像样,各式药材齐全,且有两个药童看管着。徐神医挥手叫他们下去了,自己打开药箱,寻出了一只锦盒来。他神情凝重,像捧着绝世珍宝似的捧着那锦盒,待开了盒子一看,却是一只瓷瓶。徐神医拔了瓶盖,又咬破自己的手指,挤了几滴血到那瓶内。
许风只当是何等珍奇的药材,忍不住问:里头是什么东西?”
嘘。”
徐神医摇了摇手指,示意他不要出声,继续屏息等待。过不多时,那瓶口处晃晃悠悠的爬出一条小虫,只一截手指长短,通体色彩斑斓,唯独头部是碧绿的颜色,瞧着有些骇人。
这是……?”
徐神医得意洋洋道:是蛊虫。”
许风自然听说过苗疆毒蛊的名头,不由得退到了周衍身侧。
不用怕,”徐神医道,蛊虫有善有恶,有害人的,也有救人的,我手中这绿头蛊就是保命疗伤的圣物。我平日里宝贝得很,若非看在两张银票……咳咳,两位贵客的份上,我可舍不得拿出来。当年为了弄到这蛊虫,不知花了我多少心血……”
周衍打断他道:这东西能治我弟弟的手?”
当然。”
怎么治?”
徐神医顿了顿,又将许风打量一遍。
周衍好生不耐,差点就上脚踢他了,才听他道:不知小兄弟怕不怕疼?若要重新续上右手的筋脉,得先将旧伤割开,把这蛊虫置于血肉之中,再辅以汤药调养,快则两三个月,慢则半年左右,即可初见成效。只是这蛊虫天生带毒,刚放进去时难以适应,可能会疼上几天。”
周衍一听要割开旧伤,已是皱起了眉头,再听说要把蛊虫放入许风体内,更是觉得不妥,转头道:咱们换过一个大夫。”
周大哥,”许风却道,我想试上一试。”
徐神医为了那两张已经到手的银票,也来劝道:江湖中人打打杀杀,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我看这小兄弟也不像娇生惯养之人,不会挨不住这点疼。”
周衍就问:究竟是怎样疼法?”
唔,就像……就像被小虫咬上几口而已。”
周衍见他目光闪躲,有些信不过他,对许风道:这世上也不止这一个神医。”
可是别的神医未必能治我的手,就算真的能治,也同样要费一番周折。”许风见周衍眉心紧蹙,不觉笑了一笑,说,周大哥太着紧我了,其实看病吃药,哪有不受些疼的。”
徐神医见缝插针,忙附和道:对对对,正是如此。我看小兄弟不如今日就住下来吧,好好休息一晚,等明日养足了jīng神,也好开始治病了。”
是不是要付房钱?”
哈哈哈,小兄弟真是聪明。”
风弟……”
周衍还待再劝,但许风只说了一句话,就叫他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周大哥不必担心,”许风低头瞧着自己的手,说,再怎么疼法,也及不上我受伤那时。”
周衍如被人当面掴了一掌,半晌没再做声。
许风只当他是答应了,索性跟徐神医谈起房钱来。他既要留下治病,周衍当然也不会走,两间房的房钱可不便宜。
徐神医怕他犹豫,便道:你们两人既是兄弟,只要一间房也够了。”
许风怔了怔,不由得回头望了周衍一眼,见他面无表情,脸上半点声色不露,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他自己将这事想了一回,记起除夕前夜,周衍在烛火下专注剪窗花的样子,不觉面上微热,终于道:还是两间房罢。”
徐神医又得两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