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刀迎剑,吴静江不可置信的叫道,“都是你!?!无缺公子,你怎么沦落到如此地步?”
顾长生一阵长笑,手中长剑突然寒芒大盛,先后劈剌,充满欲毁灭一切的萧绝杀意。
吴静江朝他瞧去,只见顾长生虽面带笑容,但双目冰寒,立时便知道自己方才的话触怒了他,催长了杀机。吴静江厉咤一声,将手中金刀疾劈而下,那气势之盛,似要破天裂地。
面对重刀的骇人攻势,顾长生仍是不慌不忙,从容将手中长剑向前连剌,发出无数剑气,那剑气织就一张网,牢牢将金刀裹在其中,而顾长生的左手幻化出无数手印,直直向吴静江面门按去。
吴静江大喝一声,改攻为守,旋风般将金刀直斩顾长生的左手,同时迅速凌厉的跃起,右脚尖毫不留情的向顾长生的下yīn踢去。
面对如此险恶yīn毒的攻势,顾长生却哈哈大笑,“你错了!”他收掌变拳,直击金刀,而右手中的剑却骤然一转,以破空之势剌向吴静江心窝。
吴静江大骇,收刀回护,却终是迟了,他只来得及将剑劈成两段,挡住了剑柄,却阻不了剑尖。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尖直直没入自己心窝……
又杀了一人。
顾长生轻轻一叹,神情间带着种说不出的萧瑟之意。
成为杀手已经二年半,二年半来,死在他手上的人很多,有江湖豪客,有朝庭高官,有草莽英杰……有的他会针对其弱点,作出相应布置,让其自取灭亡;有的他会直接动手,了结其性命;而有的,他会以剑相对,与之公平一战,孰生孰死,端看功力高下了。
有时候自己想想也觉得好笑,身为杀手,做的是生死买卖,偏偏名为长生,当真有种说不出的讽剌。
看着握在手中的剑柄,顾长生微微有些惆怅:这剑,已跟随自己多年,没想到今日毁在了西凉刀客手上,可惜了。
忘怀阁,书房。
高欢正坐在安乐椅中,捧卷而阅。
见到高欢,顾长生只有一句话,“得手了。”
高欢微笑,“我向来知道你的能耐。”旋即微微有些诧异,“你的剑呢?”
“毁了,毁在吴静江手上。”
“毁在了吴静江手上?”高欢奇道,“我知道吴静江不错,但他能毁你长剑,倒真是出乎意料。”
“盛名之下,绝无虚名。”顾长生赞道,“好一个吴静江,我虽杀了他,却也以爱剑陪葬。能断我手中剑者,他是第一个!”
“对他,你是与之公平一战?”
“是。我发柬予他,约他一战。”
“为什么有的人你会暗杀,有的人你甚至不会出手,而有的人,却让你愿意与之正面jiāo手?”
“见猎而心喜之啊。”顾长生坦率回答,“只要是顶尖高手,我总忍不住手痒 ,想和他比试比试,尤其面对用剑大家时。”与用剑大家兵刃相见,那是一种剑者的天性,一种对剑道的执着。只要他顾长生仍使剑,就压抑不了这种骨血中奔腾咆哮的渴望。
高欢不解道,“吴静江使刀,为什么你又出了手?”
“他值得。”尽管吴静江不使剑,用刀,但他仍是一名出色的对手。出剑向他,是武者对武道的痴迷,以及欲超越自身的欲求。
高欢突然笑了,只由这廖廖数语,便可想像当年无缺公子的风范。这几年来,她只看到了无视一切的冷酷杀手顾长生,却没想到会在今日隐见顾长生当年的气势。
这顾长生,越来越有趣了呢。
顾长生,你是会灭了光芒,过完杀手的一生?还是会风云再起,纵横天下?
沉默片刻,高欢突然问道,“你的剑没了,以后你怎么办?”
“只好再寻一把了。只是,”顾长生惋惜道,“天下间有几把剑能比得上我的青虹?”
“哦?”
“我的青虹剑,是由北海底的玄铁铸就——天下,有几把这样的剑?”玄铁生在极寒之地,质地坚硬无比,比同体积的生铁重上数十倍,一把寻常的兵器只需参杂少许玄铁即可成为不世利器。只是玄铁难寻,也莫怪顾长生会问天下有几把比得上他的青虹的剑了。
“既寻不到好剑,不如你直接以掌为剑,如何?”
“心中有剑、手中无剑的境界我还达不到。这要得剑后忘剑,忘剑后以天下万物为剑,我自忖做不到。”得剑后忘剑,是要舍弃一切尘世包袱,只专注于剑道上。他是贪嗔痴样样齐备的凡夫俗子,如何能够洒然笑对一切?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