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你就不怕误了战事?”
“儿臣确是有此担忧,所以压粮官曾大人前来收粮食之时,儿臣特意询问了一下战事,只听曾大人的话音,我军得胜指日可待,儿臣细算,三十万石的粮草足以供我大军战至明面chūn天,所以,才有胆子扣了剩下那十万。”
皇帝听完初兰这番话,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只道:“好,看来母皇派你去商泽筹粮确是派对了,你果真是没令母皇失望。”语中少了些皇帝的威严与咄咄bī人,多了分为人母的慈祥与欣慰。
初兰听这话,心下稍安,只听皇帝继续问道:“你既已着人暗中查访,想必对那商泽屯粮之底数也有个了解,可知他们屯了多少粮食?”
“回母皇,商泽众商贾共屯粮八十万。”
“八十万!?”皇帝有些震惊,眸色一沉,似在思量。
初兰看着皇帝的神色,心道以她这点儿小聪明,当日便可猜出这么多的粮食断不能是一年所屯,何况英明如母皇?
果真如她所想,皇帝略思索了一会儿,语带试探的问道:“可查明了这些粮食是从何而屯?又是从何时开始屯的吗?”
“这……”初兰故作一怔,道:“回母皇,这儿臣就不知了。”
“不知?”皇帝凝着初兰,显然对她的回答表示怀疑。
初兰垂下头,避开皇帝的目光,只恐不小心透露了什么讯息,回道:“回母皇,儿臣当日只一心收粮,得知他们屯了这么多粮食,一来是喜,只觉收粮有望,二来是忧,只恐他们心怀不轨。至于这些粮食从何处而来,又从何时开始屯的,实在没有细查。”说完抬了头,望着书案之后的皇帝,但见那眸中睿智似是能dòng察一切,直bī她心里,惶恐下急中生智,只故作不解,面露疑惑的反问回去:“只不知母皇因何有此一问?或是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果然,皇帝见初兰如此一问,只随意的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却也没再bī问下去,踌躇了一会儿,终是挥了挥手,令初兰退下了。
初兰从南书房出来,如得大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能说的她都说了,只有些话,有些事,她是万不能说的。
如今,刘子安的yīn谋她似是明白了,其实却是什么都不明白,他费尽心思帮那个云平做什么?他又与云平相jiāo多久了?母皇这么多年一直对他信赖有加,他是否真的会做出背叛母皇之事?除了这件事儿外,他是否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筹谋?这所有的一切她都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刘子安其人心思太深,深不可测,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
这些日子以来,她每接近真相一步,心中的不安便多上几分,有个可怕的感觉只在她心中滋生——林景皓与刘子安之间定是有什么关系的。
是单纯的欣赏与提携?还是其他?刘子安的筹谋他是否知道?又是否参与了?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或是,不敢知道。
她不愿再往前走了,只恐路到尽头,万劫不复。
所以,面对母皇的询问时,她胆怯了,自私了。
为国?为民?为天下?她只怕做不到。如今,她只想为她自己。
第五十五章
辅林巷,刘府。
书房内,刘子安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一旁的小厮不停的往暖炉里添加炭火。屋内稀稀疏疏的飘着雪花,这冬雪似是知道自己来晚了,紧着忙着找补,自前日降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这两日,这雪或大或小,就没断过。
忽然,屋外有脚步声传来,越走越近,未几,厚厚的棉门帘被掀开,一小厮走进屋来,蹑手蹑脚地走到刘子安跟前,悄声道:“老爷,林大人来了,在外面儿候着呢。”
刘子安睫毛微动了两下,没有睁眼,只侧了个身,仿似没有听见一般,仍是眯着。那小厮见此也不再打扰,只躬身退下了。
屋外,雪下得越来越大,直把万物染成了白色,也包括伫立在院中的林景皓。他的头顶,肩膀,已经落了一层雪,额头、脸颊、鼻尖、手掌全都冻得通红,却仍是笔直的站着,一动不动。
刘子安只在屋内安然歇着,似是完全忘了屋外雪地里还站着个人,许久,终是睁开了眼,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却也不提林景皓,只喝了口茶,对一旁伺候的小厮道:“宝儿,可多久没和你下棋了,你最近可有长进了没?”
宝儿嘿嘿一笑,道:“那老爷赏脸,指教指教小的。”说着,忙请刘子安落坐,摆了棋,二人便就下了起来。宝儿间或停下来琢磨,又或者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