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的一紧。
“谁?”
月光下,刘顺慢慢从一山石后面走了出来,颤巍巍的立在原地。
“公主……”
“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做什么?”初兰用平静的声音掩饰了心中的失落。才有那么一瞬,她竟然期望会是他。
“……小的……小的出来小解,走迷了……”刘顺磕磕绊绊的道。
初兰望着刘顺,真是个蹩脚的借口,自小在这府上长大的奴才能走迷了?她上下打量着刘顺,见他低垂着头,双手藏在了身后,诺诺的不敢上前。
“藏了什么?”初兰直问道。
“公主……小的……没……”
“别让本宫问二回。”初兰稍稍端了端架子。
刘顺踌躇了一下,终是将藏在身后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个小盒。
“长本事了,学会做贼了?”初兰冷语道,她知道刘顺是绝不会从府上偷东西的,只若不这么吓吓他,他也不会痛痛快快的说实话。
果真,刘顺听了这话,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公主明鉴,小的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偷拿府上的东西……”
“那这是什么!”
突然的一呵使得刘顺来不及多想,脱口而道:“这是驸马爷让给取的东西……”
心中最脆弱的地方被人扼住,初兰立时失了言语。
刘顺知自己说错了话,再不敢多言。
“他……让你给他取的?你什么时候见过他的?”初兰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却是无法抑制心头的酸楚。他果真是不要她了。
“回公主,小的该死!前番公主那个模样从宫里出来,小的担心,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后来王爷差小人向宫里去打听,才知……”刘顺意识到自己失言,忙是一顿,小心的回避过去,继续道,“小的见公主这几日神情恍惚,知公主是为驸马伤心。所以,小的这两日才偷偷的四处打寻驸马的落脚处。昨天小的才找见驸马住的客栈……小的见了驸马……小的跟驸马说……驸马……让小的……”刘顺起初还是语急,及至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含含糊糊的不成句子。
初兰心中痛楚酸涩,只看刘顺这光景,不消问,他定是去哀求林景皓,说她日日在家如何想他,念他,为他吐血晕倒,为他肝肠寸断。而结果呢?那人不过是让他回来帮取落在这里的东西罢了。
“现在你可甘心了?”初兰恨恨的道,是对刘顺说,更是对她自己说。你可甘心了?可甘心了?!
“公主……”刘顺挣扎了一会儿,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道,“公主,小的知道,有些话轮不到小的说,可这话憋在心里实在是难受。”
“自驸马与公主成亲,小的就一直在驸马身边伺候,虽不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但小的不信驸马是那种人,平日里驸马虽公事繁忙,可心里是惦记着公主的,驸马对公主的心小的看得出来。”
“这次小的跟驸马去平阳办差,驸马没一日不惦记公主的,废寝忘食,只为了早点儿完差,早些日子回来与公主团聚。年三十儿晚上,驸马还拉了小的喝酒,没一句不是说公主的……驸马说等从平阳回来,要与公主去南黎,驸马还与小的说笑,说也带了小的去,跟着伺候世女和世子……”
“昨儿个小的见了驸马……驸马虽不说,可小的看得出驸马有苦衷……驸马肯定也是不愿意离开公主的……”
刘顺泣不成声的诉说着他对她的情意,这些话,就像是一把匕首,一句句,一刀刀,剜在她心口那尚未愈合的伤口之上,流出血来,化作眼泪,从眼眶中脉脉的涌出。
“他让你……给他取什么?”初兰别过头,不让刘顺见了自己的眼泪,话语戚戚,已是少了刚刚的决绝。
刘顺迟疑了一下,走上前,将那小盒递了上来。
初兰伸手接过,轻轻的打开盒盖。是一枚官印,吏部侍郎的官印。
初兰脸上的神情立时凝结住了。再没有什么比这更讽刺的了,再没有什么比这更让她痛彻心肺的了!她仿似一下子被人扔到了谷底冰潭,寒至骨髓。
是啊,他要升尚书了,这侍郎的官印是该上jiāo的。林景皓啊,林景皓,原来你最最在意的仍是这枚官印吗?
“公主……”刘顺察觉了初兰的异样,轻声唤着。
然,初兰却完全没有听到,她在颤抖,在笑,在哭,在怒!那枚官印被她紧紧的攥在手中,似是要狠狠的将它捏碎。
蓦的,初兰猛的起身,恨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