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兰越说越狠,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直刺在林景皓心里。
林景皓脸上的神情越来越痛苦,冲口道:“我知道你的这些苦,你当这么久以来我就好受吗?知道你怀孕的消息,我心里又欢喜,又难受,哪样都跟要了我的命似的,真真是水里火里一般,恨不得插了翅膀飞到你身边去。偏生你又躲着我不见,我几次三番的去央求刘顺,才得了那次与你匆匆见了一面的机会,看着你头也不回的走了,你可知我心里有多难受?”
“你怀孕的时候,许久都没有上朝,我心里就跟被油煎着似的。又想让你在家里多休息,可又日日盼着你来,因我只能在朝上得见你一面,便是不能上去嘘寒问暖的陪着,可若能只远远的看你一眼,我心里也可踏实几分。”
“你分娩那日,绕世界有关的没关的都在你身边陪着、伺候着,偏偏我不能近身。我半夜里跑来这府外头转圈子,明明那里面就要降生的是我的孩子,可我却要贼似地躲着人。后半夜刘顺偷偷从后门出来,告诉我说你平安生了个儿子,我当时傻子般的又哭又笑。若非刘顺死按了我,我便就要立时冲到你身边,什么也不顾了。”
“前两个月,听见元衡闹了病,见这府里又谢客又做法的,心想他定是病得厉害,可我又帮不上手,连在一旁陪着都不行,只把自己骂个千万遍,恨不得他的病痛全加在我身上。我这二十几年何时求过天地拜过神佛?那会儿却也是没了主意,只求上天保佑你们娘儿俩平平安安的,即便是让我用命去换,我也心甘情愿。”
“今日是他百岁,我忍了这么久,终也是得了机会见他一面。你也说了,我如今的身份,不过是个外臣,见他一面比登天都难。除了今日,只怕今后得了机会不定又是哪年哪月了!你恨我怨我,要打要骂我全凭你,只求你别这么折磨我。”
林景皓的句句肺腑,把初兰心中的壁垒冲击得支离破碎,心口酸涩得要命,似是他的那些痛苦她全能感同身受,甚是比他更痛苦一般。初兰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只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狠厉决绝的话如何也说不出口了,只似委屈似抱怨的哽咽着:“全是你自找的!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是,全是我的错,是我自作自受。”林景皓松开了按在门上的手,柔声抚慰着,好像她只是在与她撒娇,就像他们曾经无数次的拥抱那般,将她温柔地揽进了怀里。
就是这个怀抱,让自己魂牵梦绕,这感觉似梦似幻,却是说不出的踏实。初兰想要挣扎,身子却全不受控制,心中的欲望蠢蠢欲动,似是在催促她,就这么倒在这怀中吧。
泪水沿着双颊默默流下,湿了他的肩头。不知什么时候已被他捧了脸,吻便就毫无征兆的落在她的眸上,沿着那泪痕一径向下,滑到她的唇角,温柔的徘徊着。
初兰闭上眼,久未有过的悸动瞬时侵占了她全部的意识,一直垂在身侧的双手,好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本能的拥了上去。
得了鼓励的林景皓,终是吻上了那片樱唇,久违的甜美让他迷醉,舌尖轻启朱唇,加深了探取。唇舌纠缠,让初兰愈发的沉醉,并不如何炙热的吻,却让她似要化了一般软软地依在了林景皓怀中。
“嗯……”
带着痴迷的一声轻咛,激起了林景皓的欲望,让他更深地吻了上去,同时,却也惊醒了初兰自己,被吻去的理智一下子飞了回来,她猛地将林景皓推开,挣脱了他的怀抱。
“兰儿……”林景皓欲要上前,初兰却是连退几步,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她不敢去看他,狠绝的话说得再多,却只在刚刚那一吻中彻底bào露了内心的脆弱。
初兰按下心中才起的悸动,心中羞愤难当,有些慌乱的道:“你现在马上给我走,往后除了朝堂之上,别让我再看见你。”说完,再不给林景皓任何开口的机会,便就猛地转身夺门而出。
“兰儿……”
身后的轻唤声让初兰愈发加快了脚步,逃也似地冲出了东园。
那最后一句与其说是在警告他,不如说是在警告她自己,心里的伤口好容易结了疤,可一见了他,却又如此轻易地被撕破。初兰心中一遍遍的说着:别上他的当,甜言蜜语他还说的不够多吗?到最后怎样?还不是让你落得这个下场。可不论她怎么告诫自己,他的那些话,却已是刀刻一般,入了她的心里
她才说的那些狠话,是想要伤他,让他难受,可真听了他的诉说,听了他这一年来的痛苦挣扎,她心里却没有半点儿的痛快,反是愈发的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