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哦?怎么说?”
昭辰忙道:“回母皇,不是儿臣背地里论人是非短长,实是那张芙为人圆滑狡诈,在朝中也算是人尽皆知了,儿臣尝闻她原在吏部里做事就因陷害同僚,做了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儿才是被贬官一级去了工部,所以,儿臣以为,她的话怕是不足为信。”
皇帝顿了片刻,道:“她的品行朕倒也是听说过,不过才初兰可也是言之凿凿,力保那张芙说得不错,若说张芙故作伪证,那初兰可也是欺君了……”
昭辰看着皇帝的脸色,心思一转,道:“禀母皇,三妹心地纯良,忠孝有佳,断不会故意欺君。想来定是被那张芙的一面之词蒙骗了。三妹理政已两年有余,各色事务也是处理得妥妥当当,从未出过什么大错,可到底经得事儿少,见的人也少,今儿早朝之上她受了母皇的训斥,又被限三日之内查明真相,想来心里也是着急的,一时急功近利,被人钻了空子也是难免。”
昭辰边说边看皇帝的脸色,她素知皇帝的心思,知哪样的话最顺皇帝的脾气,眼见皇帝听了自己这番话露了些宽顺之色,便知拿捏准了,紧忙继续道:“三妹温顺心善,都道她菩萨一般的人物,儿臣也是这么说。她对人存着善心,就只想着天下人都和她一般善良单纯了,只不想有些个yīn险小人专爱借机钻营。不过话说回来,这次这事莫说是三妹这么个实性子,便是儿臣也是难免出错。”
听了昭辰这番话,皇帝原沉着的脸色竟是渐渐挂上些心慰的笑容,似是自言自语的低声道:“好啊……好……难得你这么体恤你妹妹……”
昭辰躬身,暗道果真又是捋顺了母皇的心思。
皇帝叹了口气道:“想来朕将这事儿jiāo给她倒是有些难为她了,却也不该bī着她快些结案,倒是让些小人钻了空子。”
昭辰听了这话正欲舒心得意,不想却听皇帝道:“才那张芙上奏,力指永乐宫木材以次充好是工部尚书陈怀绣中饱私囊,贪污银款。朕实本就不大相信,陈怀绣素来清廉,怎的会做出这种事儿来!如今听你一说,倒是了,想来是这张芙在工部不得志,故意捏造了罪名陷害陈怀绣。”
昭辰一下子懵了,什么?陈怀绣?初兰带张芙漏夜来奏,竟是为了力指陈怀绣之罪?
皇帝将昭辰这瞬间掠过的惊讶木然之色全全看在眼里,却只做假装不察之色,继续道:“朕想着,这事儿就不让初兰去做了,也省得给张芙这等jian险之辈可乘之机。依朕看,你就接手吧,初兰那儿虽未查明实情,不过朕看这些日子也是有了些眉目了,逃不脱小人作乱,你只放手去做,对jian诈小人莫要手软便是。”
昭辰也不是个糊涂人,皇帝这话说到这儿,她可是全明白了,皇帝这是暗示她早些结了案子,莫要再查下去了,只把罪名推到张芙身上便是。想来这内情皇帝可都知道了,怕不是早些时候陈怀绣来她这儿诉苦了?弄不好安郡王也早chuī了枕头风,皇帝早就心软。不用说,初兰带了张芙来弹劾陈怀绣也是她的计谋之一了,弄个jian猾的人来作证,本就让皇帝起疑,又在她面前使得这个小把戏,到让她上了当,帮陈怀绣找了借口脱罪。如今皇帝心意已定,陈怀绣挪用银款之事也就黑不提白不提,不了了之了。
昭辰心里憋屈又窝火,可事到如今她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得应声领命。
回到府里,昭辰这火就憋不住了,没头没脑的冲一gān下人一痛发火,底下人不敢出声,也只她的驸马知她的脾气,从旁顺着她的意思劝解了几句,昭辰这才稍稍收了些火,可这口气却是怎的也咽不下的,一夜辗转反侧,想着既是母皇有了暗示,陈怀绣那儿也只能这么了结,但却决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如今既让她接了这案子,也算是给了她机会,她只把那个张芙拿了,一番威bī利诱,必是将初兰私底下那些小动作抖了出来,这回虽派不上用场,可将来寻个时机在母皇面前透透底,也是够她受的。
昭辰定了心思,第二天早朝散后回府换下朝服便就欲亲往张芙府上,可还没出门,便有人登门来拜,却是初兰的跟班小厮刘顺。
前厅,刘顺恭恭敬敬地给昭辰行了大礼,敬声道:“禀公主,我们公主让小的来回您,已将工部郎官张芙羁押刑部了。”
“什么!”昭辰大惊。
刘顺却是一脸从容,不慌不忙的回道:“禀公主,我们公主昨儿晚上带张芙张大人进宫面圣,参奏工部尚书陈怀绣贪污银款,回来之后反复思量,却觉是上了那张芙的当了,连夜令人拿了张芙压去了刑部,一番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