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兰的这些个心思,顾卿尧亦是明白,若说头先还为初兰外面有男人而心里不痛快,这会儿也是安心了大半,只道自己在初兰心里到底还是紧要的,只盼快些有个孩子,多少栓栓初兰的心。
两人都是有心,如此,才入深冬,初兰便就有孕了。阖府上下均是欢天喜地,因着皇帝早早赐了封号,是以这欢喜劲儿更不同寻常,都说这一胎必是个女儿,这郜兰公主府里,就快又添位公主了。
事有凑巧,就在初兰被诊出有孕之日,前线转来捷报,大军攻克了天启重镇清水。皇帝龙颜大悦,只说初兰肚里这孩子是天赐福星,上等的药材补品赐了无数。只不过皇帝却未因初兰这孕事而给她歇着养胎的时候,这一两个月里,几乎是日日把她和昭辰带在身边,大事小事几乎都要问了她二人的意见看法,她只从旁静听指点。这光景便是个脑筋慢的也看出皇帝内有深意。初兰琢磨着,这怕是皇帝在做准备呢,先手把手的把她和昭辰调教好了,才放心把后方jiāo给她二人,眼看前线战大军高歌猛进,正最是御驾亲征一鼓作气的时候。
昭辰的心思或是和她无二,两人为了让皇帝安心,只比以往更显亲密热络了许多,私底下却是暗暗地叫着劲儿,不愿被对方比下去,抢占了先机。是以初兰比往日更要忙上数倍,又因有孕在身,一时也没了情爱之心,虽是有些日子没见林景皓和洛飞,却也根本没机会如何惦念。
这一日,忽的从刘顺那儿得了林景皓想要见上一面的消息她还有些诧异,再一想林景皓也不是只顾情爱之人,这个节骨眼儿上找她,必是得了什么消息有事相商。是以便找了个日子,从宫中出来没有直接去吏部,绕了个道去燕归巷见面。
果如初兰所料,林景皓确是给她带了消息,只说头天夜里宣了两位亲信大臣入宫,一位是当今的内阁首辅孙淑艳,另一位是兵部尚书邵晴,三人在书房中说了许久才散。
初兰听了开口道:“看来母皇确是准备出征了,这是临行嘱托?”
林景皓道:“不错,只这其中关键却不在此,你只细想如何皇上会宣她二人?”
初兰道:“以她二人的官职身份,也没什么奇怪的。”
林景皓却是摇了摇头,道:“只从表面上看来确是合情合理,但若要细想却还是有些深意。先说皇帝既为托付重任,为何不同宣你和尚辰?这些日子以来,谁看不出皇帝要你二人监国的心思,这个时候如何要撇开你二人不理,挑个夜里单独召见这二人?那孙淑艳能为首辅不过是仗着资历深些罢了,她深谙为官之道,平日里只是个中庸之人,素无作为,皇上岂能不知?皇上便是要有所嘱托,也该把内阁的四位大臣召集了,一道吩咐才是。再说邵晴,皇帝若是怕走后京师不安,最该宣的应是京畿都统贺将军,如何也轮不到兵部尚书。”
初兰听了这话沉思了半晌,忽的有所顿悟,微蹙娥眉直凝着林景皓道:“你是说……母皇这是防着我和昭辰呢?”
林景皓道:“不是我说,而是事实如此。”
初兰沉默不语,细想却也只有这个解释。避了她二人单独召见重臣,或是有什么不能让她二人知道的吩咐;那孙淑艳虽说中庸无为,却是内阁中唯一一个不偏靠哪派之人,与她或昭辰都无什么深jiāo。说到京畿都统贺年秋,算起来也是昭辰的姻亲了,而兵部尚书邵晴则是雅容的亲信臂膀。
林景皓又道:“还有一则,在这朝中若说皇上最亲信之人,当属周萍周大人。周大人虽只任一部尚书,然这么多年,哪次朝中大事皇帝不委以重任的?若非是她内戚的身份,早就入了内阁,怕这内阁首辅也是她的了。可这一次这么紧要的时候,皇上却并未召见周大人。”
初兰被林景皓点醒,眉头皱的更深了,只喃喃道:“母皇这是防着我呢……”
林景皓道:“怕是如此,周大人虽是皇上的亲信臂膀,却也是四公主的亲姑姑,以你和四公主的关系,周大人未必不会有所偏向。皇上当年还是公主之时,势力尚若,周大人也只是个小小的郎官,这一路下来辅佐皇上过关斩将登上皇位,自有一番胆识手段。皇上心里比谁都清楚,若是她如当年一样,反过来去辅佐你,以她如今的权势地位,可不比当年更顺风顺水了?”
”
初兰一哼,自苦地道:“辅佐我做什么?难道我还趁着母皇在外篡位造反不成?”
林景皓道:“站在圣上的角度,没什么是不可能的,自要考虑周全,以防万一。”
初兰沉思了片刻,yīn着脸道:“看来,母皇已定了立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