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适才满月提起什么上蹿下跳,攀附昭辰的话,初兰头一个便想起了这位谷老板。
满月笑道:“看来姐姐是都知道了,我还当你只顾得‘夫妻’团聚,旁的事儿一概不理了呢。”
初兰抿着嘴瞪了满月一眼,不无调侃地道:“她动静不小,听说没少到昭辰那儿拜访,我就是想不知道也难。”说着又带了些嘲讽地一笑,道,“只她这如意算盘打错了,莫说昭辰将来是否得势,只说她真有只手遮天的一日,这谷乔也未必落得什么好。她也不看看昭辰是什么人,可是那么好攀附的吗?”
“咱们姐妹不是外人,有些话我也没什么顾忌,你只看她这么多年拿什么眼看我就知道。只因我父族商贾出身,她何时真看得起我了?明里暗里的没少挤兑我。咱们这正经还是同母所出的亲姐妹呢,我再不济也是堂堂公主,她都这般看不上眼,那谷乔商贾出身,怎能入了昭辰的眼。也就是眼下她捐粮有功,昭辰才有闲工夫应酬应酬她。你看这时日过去了,她要还能进得去尚辰公主府的大门,就算我走了眼。”
满月嗤嗤地笑,明知故问地道:“姐姐这么说,看来头先官员任免调度之时昭辰没与你提这位谷老板了?”
初兰笑道:“她平日里都不愿意搭理我,那谷老板算个什么,昭辰能只为了区区十万石粮食就主动找我说话了?”
满月露了个神秘的笑容,摇了摇头道:“姐姐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那谷老板这次可不止下了十万的本儿,我听说她这次可是足足出了三十万石的粮食!”
初兰一惊,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重复道:“三十万?!”
满月点头道:“想不到吧?”
初兰有些发懵,问道:“你哪儿听来的话,可是胡说的吧?”三十万石,这次昭辰总共筹粮五十万石,这岂不是超过半数了?
满月却是言之凿凿地道:“我能随便说些不靠谱的流言给你吗。我府上管家的一个侧室在户部有个至jiāo,是他二人闲聊时提起的,辗转被我知了,我听着却也不是不可能。看那谷乔又买房又置地,只跟这朝中的尚书、侍郎都是给她家里预备着似的,若非真是下足了血本儿,她可有这个底气吗?”
初兰下意识地摇头,仍是不能相信,只道:“她若真拿了那么多,做什么不声张,要假说十万?按说她若有心借机立功,自是能显多大就显多大,何必藏着掖着的往低里说?”
满月不太在意地道:“那谁知道……我估摸着,这怕不是昭辰的意思。你想啊,昭辰接了母皇的密旨原是去各省各府筹粮的,说起来也不是个好办的差事。那些州府大员哪个是好相与的?天高皇帝远的只把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看得跟自家菜园子似的,也难轻易吐口出粮。她昭辰再要紧bī,就算筹了粮食,也算是把这些人得罪gān净了。这会儿有个谷大老板上赶着捐粮,昭辰还不是乐不得的接受?可若明说筹来的半数粮食都出自人家谷老板主动认捐,岂不是显得她昭辰之前办事不利了?大概如此,她和这谷老板才来了这么一出吧。”
初兰怔怔地点头,觉得满月这话说得有理,可细想下总也觉得不对,复又摇了摇头,满脸疑惑地道:“不对,还是不对。你可还记得那年我去商泽筹粮吗?我当时头一次办差,心里没底,奉君我外祖母家的两个姑姑只怕我办不好差事受皇上斥责,私下里筹备了近三十万石的粮食供我jiāo差。就这三十万石,那可是耗了赵家半个身家的。”
满月笑嘻嘻地玩笑道:“不至于吧,三十万石就把赵家累成这样了?姐姐可是跟我哭穷呢,可着大颜国找去,还有比赵家更有钱的么。姐姐放心,我不朝你借钱。”
初兰道:“我骗你做什么,我也不与你说虚的,赵家是有些家底,拿三十万石粮食也确实不算费力,只是事发突然,立时让拿三十万石,可真不是轻易能拿的出的。七八万还差不多,余下的还不是靠四处收粮?这一来而去,粮价一上去,搭进去半个身家还是轻的。”
瞒月想了想,点点头道:“说得也是。”
初兰又道:“纵说赵家如今是比当年环境好些,家底丰厚了些,可我跟你说句实在的话,如是现在让赵家出粮,十一二万那都是多说的,三十万石……赵家也不是开米铺的,哪能屯那么多粮食?”
满月仍是没太上心,只笑道:“咳……或许人家谷老板就是开米铺的呢?”
初兰一叹,道:“我与你说正经的呢,你怎么老跟我打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