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乔忙道:“公主见笑了。”
初兰浅浅地笑了笑,端了茶杯,让道:“用茶。”
两人在前厅又说了会儿话,谷乔便就起身告辞,初兰微笑着让管家送她出去。待眼望着她离开,立时转身吩咐画眉,紧去叫张端暗中跟上谷乔,看她离了这儿又去什么地方,去见什么人。
只说谷乔跟着管家一路往外走,行至花园,但见远远地走来一人,管家见了忙立定垂首一副恭敬的模样,谷乔也不敢怠慢,也来不及看清那人的容貌,便紧忙站好行礼,但闻管家恭敬地唤了声公子,心道这必是三公主的偏房了,只恐唐突并不敢直视,听得对方应了一声,方是小心翼翼地抬了头。这一看不要紧,显要把她吓得叫出声来,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一副震惊的模样,随即又意识到这状况,趁着管家没有注意,赶紧慌张地低下头去。
凌天并不看谷乔,只做无事一般从她二人身前走过。待到凌天走得远些,管家方向谷乔做手势,转身往外走。谷乔回过神,紧忙跟上,没走两步却又偷偷转头往回看,这一回头,正见凌天也在远处转身望她,谷乔又是一惊,紧忙转回头去,匆匆跟上管家出了院子。
凌天微微蹙眉,露了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方是转身离开。
角落里,得命跟出来的张端只把这一幕全看在了眼里,不禁露了费解之色。
另一边,谷乔边走心里边打鼓,忍不住向管家问道:“听您才唤刚刚那位爷为‘公子’,这‘公子’可就是说的公主的侧室吧?”
管家提醒道:“您既是知道何必多问,公主内眷可不是您该打听的。”
谷乔连声道:“是,是,您提点的是。”自此便就再不敢开口,跟着管家出了公主府。
话分两头,只说初兰让人送走了谷乔,自己心里便开始犯嘀咕,事实上只从听闻谷乔拜访之际,她便就疑心顿起。她琢磨着,这谷乔来京这些个日子,也没见她来拜会,怎么她才对她留了下心,让人暗中查访了她一下,她便就巴巴地跑来拜访,这未免有些太巧了。怀着这疑惑她适才说话之时便就有心试探,小心留意,却真让她看出些门道来。
其一,这谷乔不惜重金送礼,表面上看来似是为了巴结攀附,为自己疏通官路,似是无可厚非。可有一点却是完全说不过去:如今这官场上,但凡有点儿眼色的,谁不知她郜兰与尚辰有嫌隙。她谷乔头些日子既是又出粮又登门地攀附尚辰,这会儿做什么无端端地跑她这儿来惹嫌,她不怕将她和昭辰一同得罪了吗?适才自己言语中还有暗示,谷乔居然全然不知似的。按理说,这谷乔既然下了血本儿想要跻身官场,这点儿人际关系又如何不能提前摸清呢?这么愣头青似地哪是有心涉足仕途之像?
其二便是那两盒点心,跟着这些金银首饰一起送来,总显得不太搭调。她把自己曾与天启这些渊源如此明白地说出来,貌似坦dàng,可如何看来都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只从这两点来看,谷乔今日登门之意却是再明白不过。她这是明摆地告诉她,她这次不惜血本捐献粮食,只跟给公主们送礼一样,都是为了给她或是她女儿们的仕途铺路。再有就是她与天启的渊源极为简单,不过是娶了个天启的男人罢了。然不管是哪一样,她今日这一番言语行动,都显得过于刻意了。反倒让初兰坐实了自己的猜测,这谷乔果真有问题。
只是断定了这一点,又让初兰疑惑顿生,这谷乔为什么突然上她这儿来表清白?可是知道她生了什么疑心,在暗中调查她吗?她是怎么知道的?是张端办事不稳妥被人发现了端倪,还是螳螂捕蝉huáng雀在后,她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被人盯上了?
傍晚,谷府。
谷乔勉qiáng吃了两口饭,便就撂了碗筷,满面愁容一肚子心事地踱到书房,才一开门,便见屋内站了个人,仍是她熟悉的打扮,一袭黑衣蒙面。谷乔一惊,四下看了看,紧忙进屋关了房门。
“谷老板长本事啊。”黑衣人开了口,短短的一句话,却似含了万把刀子,刺得谷乔一身冷汗。她身上一冷,没敢应声,心里噗通通直跳,只比每次都要紧张。
黑衣人断喝道:“谁让你自作主张跑去郜兰那儿招眼的!”
谷乔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道:“这……这不是,不是您说……说三公主对我起了疑心?我,我是想……是想……”
“你想什么?是想着上她那儿表些清白?”黑衣人嘲讽道。
谷乔诺诺地点了点头。
黑衣人收了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