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并长公主腹背受敌,绝无回天之术。”
时屋内七八位谋臣,原不过两三人有此谋策,只这两三人这番话说下来,只把当前形势分析得头头是道,事事顾得周全,其余几人亦被说动了心思,渐有附和之色。众人之中,唯独孙玉一直沉默不语,冷眼旁观。
三日后,被亲信煽动得六神无主的昭辰避了众人耳目往辅林巷子刘府拜会刘子安。
刘子安一袭青衣长袍,头发较从前又白了许多,却越发显得清雅超凡,只似山中术士高人一般。他并未询问昭辰来意,只邀她与自己下棋,弈毕捻子低语:“险中求胜,时不我待。”
昭辰怔了一下,会意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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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兰令孙玉游说昭辰身边谋臣,颤动昭辰谋反之计按计划顺利进行。没过几日,果然从“前方”得到战报,只说我军大败于慈川,损失惨重,大军后撤五十里休整中。初兰手里攥了数封从前线传来的捷报,自然知道那所谓的败退消息全是出自昭辰之笔。
接下来的十数日,又有相似的战况从“前方”接连传来,朝中一片大哗,人心惶惶,却从未有人怀疑战报的真假。有孙玉做内应传递消息,初兰知道过不了多久所谓的“皇帝驾崩”的大戏就该上演,便让人给洛飞送信:时机已到,开始行动。
话往前说,只说这段时日初兰让洛飞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便是寻些机会与人打架,越张扬越好;第二件便是与降雪保持着适当的联系。她若去军营找他,即便他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也莫要据她与千里之外。
论理,这两点都是初兰最不愿洛飞做的事,可眼下的形势,洛飞唯有如此才可骗过尚辰和承容在京郊军营的部属京畿正副都统贺年秋及陈豫,最终促成大事。一来洛飞越是嚣张跋扈,越不易引人猜忌怀疑,因为不管是谁,都绝不会与这样沉不住气的张扬之人共谋大事。二来,洛飞与降雪之间的故事早为人知,如今世人皆道他是降雪的准侧驸,而降雪与荣郡王一脉素来安分守己,于承容和尚辰都毫无威胁。如此洛飞名义上虽也是雅容麾下,然贺年秋对他的堤防之心会比陈豫等人小得多。
这段日子,洛飞正是按照初兰的吩咐行事。其实单论打架这一点,没有初兰的吩咐他也是不能安分的。不论当年混迹街巷,还是如今入了仕途,只要有人招惹得罪了他,他便要立时加倍还回去,而且打起架来不要命,慑人得很。是以时间长了,军中众人只当他是个修罗转世,嚣张跋扈之名却是坐实了。
头先贺年秋也曾派人暗中跟踪监视他的行踪。洛飞耍了个心眼儿,他先是假装没发觉,寻了机会两次故意不经请示擅离军营,贺年秋的暗哨跟了出去,却见他竟是去赴五公主的邀约,贺年秋得知后便对他放松了戒心。随后洛飞又装作才发现被跟踪的模样,气急败坏地把暗哨揪出来一顿好打,然后直跑到贺年秋面前指着鼻子骂。贺年秋气愤恼怒的同时愈发觉得洛飞是个没头脑的愚鲁莽撞之辈,且终不愿得罪了五公主,便gān脆撤了暗哨,不再令人跟他了。
而这恰恰是初兰与洛飞想要做给陈豫看的。因陈豫与贺年秋分属承容及尚辰两个阵营,相互监视制约,而陈豫官级上低了贺年秋一头,略处下风。贺年秋仗着手中权力,借军规的借口根本不许陈豫及其心腹随从出营,陈豫若想与外界取得联系或是做些小手脚,就不得不考虑暗中将洛飞这个游离于两个阵营之间而不受贺年秋监视的人拉入伙。
因陈豫知洛飞与初兰有些渊源jiāo情,虽同为长公主麾下,对洛飞原也些有防备,后来见洛飞越发和五公主走得近了,这戒心才松了下来。因为当年初兰曾当朝参奏五公主的老师陈怀秀,致使她被撤了礼部尚书一职,后荣郡王晋封之日,又对初兰送来的礼物不屑一顾。虽说后来初兰和降雪之间仍若往日jiāo往,然朝中上下却觉二人之间终归有了嫌隙隔膜。如今洛飞亲近降雪,便让陈豫觉得他不可能再与初兰有甚过深的jiāo往了。
本着这些心思,陈豫便有意无意的暗中接触拉拢洛飞。洛飞则按初兰的吩咐欲擒故纵,对他恭敬却不热情。如此反而让陈豫觉得洛飞没甚私心暗念,愈发觉得他可为己用了。
说回当下,只说洛飞得了初兰的口讯,便让人给降雪送了话,约她出来见面。降雪自欣然前往。
大望楼。
降雪比约定的时间早去了半个时辰。洛飞对她的邀约向来没什么热情,约他十次,能赏光见个两三次就算不错了,更不用说主动约她出来。如今她只当是自己jīng诚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