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尧吓得立时慌了分寸,只请凌天在德郡王身边操劳守候,自己也顾不得换衣裳,紧着跟来人进宫了。
待顾卿尧等人和太医均离开了,凌天方进了德郡王屋里,支开下人给德郡王解了xué。
德郡王慢慢清醒过来,看了看四周道:“驸马被带走了?”
凌天回道:“是,如公主所料,被宫中来人带走了。”
数日前初兰与德郡王说了全部计划,他震惊之余觉得惊险异常,然事已至此,他也再说不得什么,只好尽可能地配合着把这计划演全。这会儿闻得顾卿尧果然如初兰早时说的,被昭辰派的人诱骗去做人质,心里到底放心不下,只道:“难为驸马了,他什么都不知道未必不被吓着。”
凌天道:“驸马性格纯厚,若事先知道易露马脚,反而凭白生了危险。”见德郡王露了忧色,又道,“王爷放心,早已有人在外面监视保护,可保驸马平安的与公主团聚。”
德郡王略安心地点了点头,如今他也做不了什么。原他一心盼着女儿可成大事,如今女儿当真做了这惊天之事,他又害怕起来,只在心中默默乞求苍天庇佑,万事顺利。
只说顾卿尧随来人进了宫,却并未被引去见初兰,而是被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小院。他觉得有些不妙,只佯作不察地问道:“这是哪儿,公主呢?”
一路引她过来的女官没答话,立时转身出去将院门锁了。
顾卿尧始觉上了当,追出去喝道:“大胆!凭什么关我!放我出去!”
女官在外冷语道:“宁婵公主图谋不轨行刺吾皇,三驸马你可还觉得冤吗!”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顾卿尧只觉眼前一黑,呆滞了半晌,高声道:“我要见三公主!”
女官冷哼道:“驸马爷放心,三公主很快过来与您夫妻团聚。”
如女官所言,在极度的惶恐不安中待了一日,天黑的时候,顾卿尧闻得外面有动静,出去一看,却是初兰被人带着进了院中。
顾卿尧又怕又委屈,忍不住掉了眼泪,忙上前拉了她的手,戚戚地唤道:“初兰……我当再看不见你了……”
初兰心疼,忙安慰道:“怎么会呢,咱们这不是又在一块儿了?”
顾卿尧擦了眼泪,紧道:“你没事儿吧,她们说你出事了,我知是骗我的,可心里还是害怕。”
初兰道:“你这不看见了吗,我好得很,放心吧。”
二人正说着,身后院门又被人锁上,女官转身离开,只留了一队侍卫在把院子围得森严。
顾卿尧看这状况才要说话,便被初兰拦了,拉进了屋里。
甫一进屋,顾卿尧便抢道:“她们说是姐姐谋害了皇上,我不信,肯定也是骗人的是不是!你不信的是不是!姐姐不会这么做的!你信我,她绝对不会害皇上的!”
初兰忙道:“安心,安心,全不是真的,她们那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不过是昭辰胡扯的罪名制约我的。”
顾卿尧如得大赦,紧绷着的神经松了下来,一把拥了初兰,兀自掉泪不说话。
初兰心疼又自责,有一瞬间只想把所有的事对他和盘托出,可到底还是忍下来没说,只安慰道:“放心吧,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影响不了咱们。”
顾卿尧点了点头,待心情稍有平复,忙扶着初兰到chuáng上坐下。想她才失了母亲,这会儿又被亲姐妹暗算,必然难受得很,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怕说了话又惹她伤心,只帮她垫好靠垫,脱了鞋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揉捏。
初兰靠在chuáng上由着他按摩,开口道:“卿尧,这次若真是我的劫数,你要怎么办呢。”
顾卿尧望了她一眼,又垂下头浅笑道:“你不是说了吗,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影响不了咱们。我自与你成亲的时候便想好了,这一辈子不管生死荣rǔ,我全跟着你了。”
他说得恬淡不惊,初兰听了却觉鼻子一酸感动得很,痴痴地看了他一会儿,开口道:“那会儿就想好了?那时你并不钟情于我的吧。”
顾卿尧手上动作一滞,没有抬头。
“雅容对吗?”初兰平静的道,“那时候你是喜欢她的吧。”
顾卿尧愣住了,他没料到就在这个时候,这种状况之下,初兰会如此平静地说出了二人长久以来一直有默契规避的往事。
他抬头去看初兰,但见她的目光淡然,似还淡淡的挂着些笑意。他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便释然了,只同样平静地答道:“我以为是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