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苏依旧随他上班。下午,白鸣风匆匆出办公室,临去前对她说:“我去见个客人,晚上帮我留一点吃的东西。”他走的时候还冲她一笑,昨天的衣服还穿在他身上,提醒着苏苏昨夜两人的甜蜜。
一切平静得像相处了几年的夫妻,温馨幸福。
可是,苏苏等家里,从七点一直等到半夜十二点,时钟滴答,幸福的等待变成焦急地煎熬。
打他的电话,一律忙音。苏苏又不知道打谁的电话可以找到他。
不安,惶恐像疯长的草一样在心底蔓延,苏苏在家里坐立不安,时钟已经指向了一点,滴答的声音枯燥而单调。她心里开始惊慌,眼皮这时候也来捣乱,狂跳不已。
没事的,没事的,苏苏开始自我催眠,心却开始发抖,怎么也抑制不住。
“叮咚——”门铃忽然响起。
苏苏吓得一跳,拖鞋也没穿,光着脚跑到门边,她连从猫眼看来人一眼都没有,心仿佛要跳了出来。
呼啦一声将门打开。门外果然是白鸣风!
苏苏担心一个晚上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笑着往里让:“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我都担心死了。”语气绵软甜糯,小女人的情态一览无余。
白鸣风沉默地扑进门,他似有些不舒服。一反手将门关上。苏苏丝毫没察觉,径直往里走,边走边说:“我给你留了碗米粉。应该还热着,我去端来……”
“苏苏……”身后响起他虚弱的声音,苏苏蓦然回头,一切都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他苍白着脸,跌在了地上。
“鸣风!——”苏苏只觉得血从脑袋上快速褪去,手脚突然在顷刻麻木冰冷,一颗心顿时停止了跳动。仿佛梦魇重新上演,她呆呆地看着一滩血在他的身下蔓延扩大,一阵眩晕的感觉顿时笼攫住她的心魂。
她想尖叫,她想闭上眼睛,可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扑上前扶住了他。
“鸣……鸣风……你怎么了?”她试图扶他起身,泪不自主地零落掉了下来,扑满了整个脸,“你怎么了?怎么……”语无伦次,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鸣风的眼紧紧地闭着,额上是豆大的冷汗,还有那冰冷的手和身体,都提醒着他身上的伤是多么的深。
半昏迷的他沉重得吓人,苏苏试了几次都扶不起他,他身上的血越流越多,沾到她的身上,她的手上,粘腻又充满了刺鼻的血腥味。
心里有个感觉在叫嚣着:他要死了,他要死了……不详而诡异的气息笼罩过来,苏苏从来没有比这时候更觉得惊恐不安,
苏苏终于跌坐在他身边嚎啕大哭起来。
哭了一会,她忽然想起什么,挣扎着要起身:“电话,打救护电话,对打电话……”她胡乱擦着脸上的泪,正要站起来,忽然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抓住她的胳膊。
苏苏吓得又是一声尖叫。一回头,却发现抓住自己的是他的手。
惊吓变成惊喜,她又哭又笑地摇着他:“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我去叫救护车……”透过泪光,他的脸依旧苍白如雪,只是一双眼睛却十分清醒,就像是受伤的野兽凭着本能在睁着眼睛看着危险的四周。
只有他那青紫的嘴唇微微颤抖着,透露出他到底忍受的是多么强烈的痛苦。
“苏苏……”他嘴唇一开一阖,终于挤出一句话:“你赶快离开这里……”简单的话似费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声压抑的呻吟终于逸出了来。
苏苏怔住:“什么……什么离开……我不离开你。不……”她喃喃无意识地道,手心沁出冷汗,刚才那种冰冻麻木的感觉又在心里蔓延开来。
离开?什么离开?!她从没有想过这个念头。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电视剧排练??枪战片?……她单纯的脑袋开始混乱起来,白鸣风身上的血依然一点一点地渗透出来。
手中扶着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冰冷,提醒着苏苏,生命正从他的身体流逝。
不能再耽搁了!!苏苏赶紧跳起身来,向客厅的电话跑去。
“苏苏!——”身后传来他焦急虚弱的声音,但是这一次声音拔高许多。苏苏回头,颤抖地手依旧不可控制地抓着电话筒。
“放下!不能……不能叫救护车。”他有些喘息地半靠在墙上,忽然轻轻自嘲一笑:“我中的是枪伤——”
苏苏手中的话筒“哐当”掉到地上,心也跌到了谷底。
白鸣风努力坐直,他的手捂在腹部,苏苏这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