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磬好像不是特别想跟她说话,表情淡淡的,不过涉及人命还是尽职尽责道:死者面部遭受重创,看不出原貌,身上多处伤痕可见骨,可见凶手十分凶残。身份文书和一应值钱财物尽数不见,推测劫财的可能性比较大。”
晏骄听完,思索片刻,忽然往前喊了一声,这个时间外出赶考的,大多是什么人呐,庞大人?”
前一刻还在同自己说话的,图磬本能的以为这话她也是问的自己,谁知刚要张嘴,却听最后又添了声庞大人”。
他不由得噎住了。
晏骄装着没看见图磬的表情,只是专心等待庞牧的答复。
她早就觉得图磬可能不太喜欢自己,既然如此,她也就不自讨没趣了。
一马当先的庞牧闻言放慢速度,慢慢落到跟马车平行的位置,神色凝重,进京会试。”
这都八月初了,要参加乡试的考生们早就该去考场应卯、点名、核实身份,然后专心备考了。
那么唯一可能的就是来年二月的会试。
从这一带往京城走,正常情况下两月可到,正好是考生们喜欢提前去适应、jiāo际、切磋的时间。
晏骄点点头,瞬间明白他为什么这样严肃。
有资格进京参加会试的,都是举人身份,也就是民间所说的半官”,某些特定条件下都是可以直接授予官职的。
这样的人死了,总要查个清楚的。
哪怕没有死在自己辖区,庞牧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庞大人,读书人外出赶考遇害的多么?”晏骄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古代jiāo通不便,一旦赶考都是按月甚至按年算。更坑爹的是,出门之后基本等同于失联,可真是死在外面都没人知道。
这倒是把庞牧问倒了。
他压根儿就没参加过什么科举,又是头一回任文职,哪儿知道这些?
感觉应该不少,但没证据又不好乱讲,不然跟咒人有什么分别?
见他老老实实摇头,后头齐远也一脸茫然,晏骄微微有些失望,下意识把视线投向一开始jiāo谈过的图磬。
觉察到她视线的图磬不自觉挺胸抬头,目视远方,一声不吭。
哼,刚才怎么不问我,现在想起来?晚了。
这么想着,图磬的下巴仰的就更高了。
然而下一刻,就听那新上任的仵作慡快道:算了,影响不大。”
图磬:……”
山路湿滑难行,可风景却好。大片大片的古树拔地而起,直冲天际,牛毛般细密的雨丝从天而降,将一应草木花卉都冲刷的gāngān净净。
这一带群山绵延,放眼望去,但见一座座山头起起伏伏,一眼望不到边。
山间到处都是白色雾气,随风飘dàng,朦朦胧胧,如同仙境。
空气中混合着湿润的草木清香和土腥味,晏骄闭着眼睛,狠狠吸了两口,忽然就觉得自己赚了。
这样的天然氧吧,现代社会哪里找!
对了,晏姑娘,”庞牧无意中瞥见她身后露出来的勘察箱,故作不经意的问道,那箱子是做什么用的?怎么今儿也带着?”
晏骄双手垫在窗边,笑眯眯的看他,庞大人竟不知道么?”
此话一出,庞牧心头一跳,笑道:晏姑娘说笑了,我又怎么会知道?”
晏骄意味深长的哦了声,又越过他的肩膀去看图磬和齐远。
两人飞快的jiāo换下眼神,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坏菜了,这丫头一定知道了!
我以为庞大人见多识广,或许会知道也说不定,”晏骄笑嘻嘻的说,又转身拍了拍箱子,十分爱惜的道,勘察箱,验尸用的。”
说完,又指着后头骑着小毛驴的郭仵作,郭仵作不也有一只么?”
沉默了一路,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郭仵作没想到晏骄会忽然把话题拉到自己身上,当下本能的一抬头,见众人都齐刷刷盯着自己身后的小木箱,不觉有些慌乱。
啊,啊,是。”
当仵作么,自然要有一套自己的工具的,可晏骄这个?
然后上到庞牧,下到齐远、图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