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默阳又道:黑龙阁距离衙门也不远,若冯大夫不嫌弃,我们得空碰面探讨也方便的很。”
庞牧哈哈大笑,是极是极。”
外头李通已经亲自等着了,见他出来,先对庞牧行了一礼,又上前来替吕默阳背负行囊,开心不已,先生瞧着清瘦许多,来,家里已经备好酒宴,且好生补补……”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背影渐渐融汇在往来人群中。
庞牧笑看一回,也溜溜达达回去了。
这回的监考官叫柳潼,天平二十二年一甲探花,端的才华横溢,与廖无言很说得来。
卫蓝前些日子就带着大河启程回原籍都昌府备考去了,廖无言骤然清闲下来,正好柳潼昨儿吃了药好些了,这会儿就又拉着廖无言说个不停,顺便讲些监考事宜。
准备再次充当吉祥物的庞牧插不上话,索性也不去打扰,便转了个弯去找晏骄,进门时就见对方正皱着眉头嘟嘟囔囔往坛子里放鸭蛋。
自己在这儿说什么呢?”庞牧过去在她对面蹲下,顺手摸了个鸭蛋想帮忙。
哎呀你笨手笨脚的,别弄碎了。”晏骄往他手背上一拍,嫌弃的毫不掩饰。
话音未落,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却是庞牧学着她的模样想放鸭蛋,谁成想连个方向都没把握准,蛋屁股磕在坛口裂了缝。
这就很尴尬了。
庞牧gān笑,赶紧趁蛋液流出来之前丢到一边的碗里,顶着晏骄火辣辣的杀人视线道:那什么,这个蛋不大结实。”
它就是个蛋!脆弱是天性!”晏骄气的捶了他一把,又以自己为圆心画了个大约直径三米的圈,丢了个小马扎给他,凶巴巴道,你就在圈外蹲着,不许靠近,更不许伸手!”
我也不是故意的……”
六尺多高的汉子委委屈屈蜷缩在马扎上,安静看了会儿又忍不住吭哧吭哧明目张胆的往前蹭了一大步,问:我记得上个月你不是也腌了一坛子么?那个还没吃的,怎么又腌上了?”
那是松花蛋,时间久,”晏骄道,这是咸鸭蛋,这么热,八、九天正好,有先有后,刚好都能赶上中秋宴。”
咸鸭蛋腌到流油,不光单切好吃,还能用来烤制蛋huáng点心呐。什么蛋huáng苏、蛋huáng月饼之类的。峻宁府内的大厨房里倒是有烤炉,回头得空了她也去瞧瞧,看能不能照样在自己小院儿里砌一个,等摸索好了温度,烤制东西就方便了。
最近太忙,顾不上折腾烤炉,且先借大厨房的用吧。
至于松花蛋,那做法可就更多啦,什么皮蛋豆腐、皮蛋瘦肉粥的,只是不知道这些人吃不吃得惯……
松花蛋?”庞牧茫然,松树上结出来的?”
晏骄噗嗤一笑,等吃的时候就知道了。对了,过来gān嘛?”
哦,”庞牧也不追问,难得忙里偷闲,想你了就来瞧瞧。”
晏骄斜眼看他,眼底带着笑意,早饭时不才见了么?净说假话。”
我没说假话,”庞牧一本正经的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照这么算,咱们少说也得小半年没见,都快想死我了。”
晏骄给他逗得咯咯笑,又听他问:刚才你反复念叨什么呢?”
一提起这个,晏骄倒也来了兴致,就是那个道观里的符咒,不是用水银描绘的吗?可正常情况下,水银根本不可能渗入纸张啊,我就说想不通他们怎么做到的。”
她就想着,其实炼丹的本质就是化学反应,那些道士应该是无意中发现了某种与汞反应的成分,使其变得易于操作,这才有了利用汞的挥发性招摇撞骗卖符咒的营生。
可惜她化学学的一般,对这些相对深入的东西不大懂,今天突然想起来,就把自己套住了。
这个我倒是知道,”庞牧笑道,之前我还问来着,据说有一种白色的粉末,混合之后会让水银在几天之内变得粘稠且容易沾附,不过慢慢地也就飞了。”
粉末?什么粉末?晏骄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见她这么感兴趣,庞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