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又打赏了那传话人,你就说师娘说的,乘兴而往自然要尽兴而归,叫他自便,就是有什么要紧事,托人捎话也便宜的很。”
传信的人见她这般和气,千恩万谢的去了,众人又说笑一回不提。
卫蓝前头二十多年过得压抑且悲苦,幸得遇恩师益友,渐渐转还,犹如脱胎换骨涅槃重生,这一出去当真是意气风发。
如今他接触的都是只差临门一脚就可摇身变为举人的饱学之士,大家jiāo流起来越加顺畅,似他这般年轻俊才更是如鱼得水,几天下来,越发乐不思蜀。
等到进了九月下旬放榜,卫蓝得中都昌府头名举人,一时名声大噪,知府大人亲自接见,又回书院探望旧日师友,诸多文会应接不暇。
峻宁府众人本以为没准儿他就直接跟三五友人一起结伴进京,准备来年二月的chūn闱时,十月初八,卫蓝竟意外回来了。
见他神色有异,就连廖无言都意外了,既然有文会,怎的不多在外住些日子?”
卫蓝看了他一眼,表情说不出的挣扎,犹豫了许久才问了个问题,先生,之前您和晏姑娘让我找的那做诗人,可是犯了什么事?”
廖无言瞬间抓住重点,你找到了?”
晏骄下意识站起来,喜出望外,真找到了?”
卫蓝浑身紧绷,迟疑许久,这才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点了点头。
见众人都抢着要开口询问,卫蓝忙道:可是,可是他实在是个内外兼修的温和君子,学生愿以性命担保,他绝非歹类!”
荒唐!”廖无言当即黑了脸,才认识几天?就值得你发这样的誓言!”
可此事本也不是时间长短可计!”卫蓝急了,头一回逆着师父的意思来,他是习庆府头名举人,生的仪表非凡,又内有锦绣,我曾与他多番jiāo谈,才学尚在我之上,来年必在三鼎甲之内。试问这样的人,大好光景触手可及,又何苦自毁前程?”
这些日子,卫蓝一边与人jiāo流学习,一边不着痕迹的寻找着那几首诗的主人。
大约在九月中旬,有一个行事风流的考生说似乎曾在某家jì馆见过类似的大作,但士人多好红袖添香的风雅韵事,尤其考试前后,每日出入青楼楚馆之人数不胜数,谁也说不准究竟是哪位留下的墨宝,却是无从查起。
卫蓝本以为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谁成想转眼就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新近认识的人中,着实有几位jiāo际广阔又家境富裕的,前几日便租了一处叫万寿园”的赏jú圣地,在那里一连三日起了文会,周围几个府州县榜上有名的新晋举人老爷们几乎悉数到场。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作为都昌府榜首,卫蓝自然而然的就结识了其他几个府城的榜首,其中尤以习庆府榜首留下的印象最为深刻。
三十少进士,想那科举一事何其艰难,多有人考到白发苍苍还没个功名在身上,可卫蓝和那位习庆府的头名举人竟都才不过二十来岁年纪,在一众平均三四十岁的举人之中尤其显眼。
有人钦慕他们的才华,却也有更多人酸涩难当,无形中就有些排挤。
除了谈论学问之外,卫蓝本也不大擅长网络人脉,又见那人虽沉默寡言,但风度翩翩,两个同命相连”的举人老爷很自然就聊了起来。
谁知这一开口便惊着了,当真是棋逢对手一见如故。又聊了几句后,卫蓝更发现对方与自己一般是个孤儿,便更多了几分惺惺惜惺惺的意思。
那人也喜卫蓝谦和儒雅,自报家门,在下祝溪,字灵光,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都是本届名人,字号之类早已各自知晓,可亲口说出时,意义自是不同。
两人当即约好接下来两天就不来了,左右无趣,还不如他们两个去登山赏景,然后尽情切磋来得痛快。
卫蓝欢喜不已,当即诗兴大发,现场挥毫泼墨写了一首诗赠给祝溪。
那祝溪被他勾的技痒,也以同样的格律回了一首,只这一下,卫蓝就险些失态……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装裱好了卷纸,小心铺到桌上,有些艰难的对众人说:字迹截然不同,但不管是遣词造句还是用典的习惯,我都可以肯定与之前那几首诗出自同一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