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程咬金善滚热堂是半字招对也没有,如今大刑用尽,我还乱扯旁人,你是丁点儿的办法也没有,好容易熬到了天下大赦,我这一走,你那死囚牢也算是解放了,今日你这酒席,可是散伙的饭吗!”
县太爷苦笑一声道:“咬金呐,我喊你一声兄弟!这几年来,我自问对得起你,自打你熬刑不招时起,我便隔三差五给你送些好酒好饭,兄弟你说,我对你如何?”
程咬金想了想道:“要说么,你对老程我还真是不错!”
县太爷点头道:“着啊,之后你对我牢中的牢头狱卒非打即骂,稍不如意便要大闹牢房,那时节,我总是对手下人说,莫要招惹程爷,惹得他恼了,便要攀扯于你,那不是无尽的麻烦么?”
程咬金嘿嘿一乐:“对对对,好!不枉老程我在你这儿住了这么多年,咱们有交情,有交情!!不过么,老程我天生神力,而且皮糙肉厚,因此这些功劳也不是你一人的,我自己个儿总要占去五成!话说到这儿,得啦,咱们五五开,就算扯平了!你于我无恩,我也于你无义,咱们谁也不欠谁!”
县太爷心里那个气啊,心道不讲理这仨字到了程咬金这算是倒头儿了,可他面上不敢显露,反正只要这位爷爷能走,那就算天大的好事了。
“行!兄弟你说什么都对!我惹不起你,这样吧,咱们毕竟相处好几年,这桌酒饭就算本官为你践行,怎么样,多少喝上一杯,也算给我个面子吧?”
程咬金脸皮极厚,哈哈一乐就算完,眼看这桌好饭也不能糟践了,因此他甩开了后槽牙,打开里外的套间儿,直吃了一个泰山不下土,一阵风卷残云才算罢休,临走时受了县太爷的二十两银子。待他走出了县衙大门,就听身后‘咣当!!’一声巨响,再回头观瞧,只见县衙大门紧闭,内中一阵欢呼……
程咬金怀揣二十两纹银,穿着新衣服,满面的春风得意,哪里有半点刚从死囚劳放出来的样子?
程咬金在长街之上游荡片刻,心中暗叹时过境迁,若放在几年前,怕是街上人一见他就要四散奔逃,这净街阎罗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
眼见正午已过,早上在衙门吃的那一顿酒饭也就消化干净了,程咬金琢磨琢磨,还是先回家看看,毕竟家中还有老母莫氏夫人翘首以盼。
想到此处,程咬金大步前行,不过半个多时辰,便回到了自己在东阿县小耙子村的家中。
程咬金个头高大,院墙还不及其肩,他探头张望,只见一破衣老妇正在院中浆洗衣物。程咬金侍母最孝,一见这场景,不由得悲从心来,自己数载不在家中,可怜老母还要独自度日,真真非孝子所为。
“娘!!!”程咬金低声呼唤,生怕吓着老人家。
莫氏夫人闻听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你们几个不必如此哄我高兴,我那一郎儿不知何日才能灾消难满……哎,也多亏你们几个好哥们,照顾我这几年的用度,行了,出来吧……”
程咬金闻听此言暗暗点头,自己虽然下了大狱,但街面上几个朋友还真够意思,听这话头,这几年对我娘可是不错。
“娘!!”程咬金一推院门走了进来,“您看看我是谁!!”
莫氏夫人抬头观瞧,初时还以为自己眼花,片刻之后才瞧得清楚了,眼前这大汉不是自己的儿子又是谁?
“你……你你你……当真是我的一郎吗?”
程咬金上前几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娘!!孩儿不孝,惹下大祸,让娘您孤独数年无人照应,儿咬金,这……这可就回来了!!”
莫氏夫人一抱程咬金的蓝大脑袋,好一阵痛哭,待哭罢才问道:“儿啊,你不是下了死牢,这是怎么出来的?难道是越狱不成?”
程咬金嘿嘿一乐:“娘,您把儿子看得忒也混账,越狱那等事,我可做不出啊!当今万岁登基三载,大赦天下,咬金受了皇恩,这才得出县衙跟娘团聚!”
莫氏夫人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老太爷临走是没说些什么?”
程咬金将怀中纹银掏出递给莫氏夫人:“娘,太爷那人可着实不错,临走时送我纹银二十两,还给做了身衣服,您看,儿子漂亮否?”
有道是狗不嫌家贫,母不嫌儿丑,莫氏夫人怎么看程咬金都觉得好看,听儿子有此一问,当即噗嗤一声乐了:“你呀,我看八成是你将那大牢祸害的不善,太爷巴不得你早走一时才行此下策,不信你回去瞧瞧,合府上下此时必然在饮酒庆祝!”
程咬金挠了挠了脑袋笑道:“知子莫若母啊!对了娘,我饿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