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正阳殿实在是太过异常,这个时辰明明正是热闹的时候,阖宫上下居然连一个宫女太监的人影也见不到。
止戈心里没底,正阳宫很大,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回来这儿,究竟人会在哪儿,他还得一间一间去找。
想到刚刚沈未晞的下场,止戈不自觉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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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反锁的寝殿里,顾锦淮被人粗暴地扔在了床上,闲杂人等已经离开。
帛月宁搅着衣服的下摆,瞪大眼睛望着许久依旧没有勇气上前。
几天前,她于城外被岳江师父找到。
破天荒地,岳江居然愿意助她一臂之力,让她提前得到顾锦淮。
虽说她立下毒誓,又自愿种下情蛊才得以来南都,但原本她的打算是要顾锦淮心甘情愿爱上她,而非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一开始,她心里是拒绝的,可岳江太过清楚她的顾虑,索性直接点破,说她体内的情蛊要不了多久就会发作。
这情蛊每发作一次,她便会变老五岁,到时候她还没能得到顾锦淮,已然老态龙钟,更加没有希望了。
联想到顾锦淮对沈未晞以及她的态度,帛月宁心里其实是着急的,若真如岳江所说,她没有机会,只能等着被情蛊杀死,那倒不如先得到人再说。
至于人心,说不定日久生情,他便能体会她的好了。
不知是被岳江说动,还是她本就心急,她默认了这一番费尽心思的顺水推舟。
此时此刻顾,锦淮如她所愿与她同处一室,只要他们迈过这一步,她体内的情蛊便能轻松化解了,而顾锦淮,便彻彻底底与他分不开了。
顾锦淮全身抖得厉害,宽大的外袍里,贴身的里衣早就被汗水打湿了。
浑浑噩噩之间,他满脑子都是沈未晞那张绝望透顶的脸。
从前他们错过那么多,如今好不容易重新来过,要他眼睁睁看着二人背道而驰,那与要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原来,被身边的人算计竟然是这种感觉...
将他养大的义父,那个悉心栽培他的义父,为了自己的复仇大业,不惜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逼他同帛月宁圆房,岳江这是彻彻底底要断了他的后路。
“淮哥哥......”帛月宁软绵绵的声音传来,唤回了他些微的神智。
小公主知道他中了岳江师父的媚毒,肯定很难受。岳江说,这毒比外头寻常的媚药厉害数十倍,且毒性极强。
若是中了此毒而无人与之共赴云雨,那他便活不过今晚。
“不要这么叫我。”尽管难受得都快死过去了,顾锦淮仍旧有气无力地反驳:“你小小年纪,用这样的手段,无耻。”
小公主也是个心高气傲被人捧在手掌心长大的女子,被他这样羞辱,当下脸色涨得通红。
“我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咬了咬唇,帛月宁很是伤心道:“我好歹身份也算的上是高贵,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他现在就指望着帛月宁胆子小,或是念着名节放过他,不然,帛月宁若真发了狠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帛月宁昂着头吸了吸鼻子,“淮哥哥,你当真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吗?你曾经救过我,你忘了吗?”
救过她?
他的的确确是没有一丁点的印象。
顾锦淮实在是难受,口干舌燥得厉害,再同她聊下去,保不齐他会控制不住扑过去。
闭了闭眼,顾锦淮艰难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对她抗拒的态度。
帛月宁见他如此只觉得备受打击,眼泪啪嗒啪嗒便掉了下来,“你果然是不记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