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旖旎，这一夜，傅之序折腾得冯妙人够呛，直到宅子外头的更夫敲了五更，他才放过了床榻上昏昏欲睡的人儿。
“来人，打些水来。”
外头的丫鬟脸一红，数了数，这应该是从昨夜到现在第三次唤她传水了。
同冯妙人好好清理干净，傅之序将从头到脚趾头都累得动不了的冯妙人裹好丢进软软的床褥子上，自己则守在一边看着她睡。
盯着对方的睡颜沉默良久，天一大亮，他便轻手轻脚换了身衣裳，出了寝室的门。
懒得从门外绕，傅之序直接在袭风眼皮子底下翻了个墙，径直跑去找正在晨练的顾锦淮。
“冷静了？”
男人眼皮都懒得抬，只管自己继续舞剑。
傅之序并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淡淡道：“等你练完再说。”
他从昨日开始便一直没有现身，更没有去军营。
现在营帐中究竟是个什么情形，他不知道，但不可否认，冯妙人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身上被宋韩泼的脏水。
他相信冯妙人的为人，但冯妙人与宋韩的事情当初在南都闹得沸沸扬扬，她甚至还为宋韩失过一个孩子...
再次重逢，她当真会坚定地站在他身边么？
堂堂一品骠骑将军，流连花丛数年，一旦用了真心便与普通人无异，莫名不自信。
这种不自信让他明知道对方也同样受到了伤害需要安慰时，半是发泄半是慌张地索要了对方半宿。
顾锦淮抿了抿唇，将手中的剑扔给袭风，径自进了正厅。
“没用早膳呢吧，一起？”
这回傅之序没拒绝，“好。”
两人一前一后端坐于餐桌前，安安静静吃着饭，谁也没有率先开口的打算。
袭风守了傅之序一夜，安全将人交到顾锦淮的手里，便先行告退想去补个觉。
这几天一番折腾，他也快累趴了。
交代了门房今日府上不见客，袭风转身，抬脚刚离开，门外朱红的柱子旁忽然闪身出来了身受重伤的人影。
“我要见你家主子，快！”
门房吓了一大跳，抬手就要将人赶走，“这位公子，我家主子刚刚交代了今日不见客，你还是请回吧，明日请早。”
止影伸手猛地拽住门房的胳膊，堪堪稳住气息才道：“我今日一定要见到你家主子。”
门房皱眉，心道哪里来的狂妄之徒，是不知道这是谁的宅子不成？
见门房失了耐心，止影咳出一滩鲜血，急急补充，“你就说，就说来人是却罗门的人，快去通传，再晚便来不及了！”
他此刻吊着最后一口气来，若一时三刻见不到人，他很可能撑不到明日就已经死了。
主子还在南疆等着他们施救，他哪里能等得了？！
袭风伸了个懒腰，并不打算理会外头不听劝阻的访客。
然而听他说出“却罗门”三个字时，脚下步子生生止住，就连面上的倦色也收敛了三分。
波澜不惊侧身朝门外看去，只见来人素白的衣裳零星飘着几抹血迹，发丝凌乱，叫人看不清他的模样。
“公子，话我已经说了，你今日无论如何也是进不去的。”
止影冷笑，他此刻就是拼尽全力也得进这个门！
“慢着——”
袭风去而复返，赶在止影运功前赶到了门外。
止影一顿，抬起毫无血色的脸朝着袭风望了过去。
袭风居高临下，在见到他那张脸时只觉得甚为熟悉。
“是你？！”
止影闭了闭眼，“对，是我。主子有难，却罗门有难，抱歉，我必须登门叨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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