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顾锦淮...”止戈一顿，决定换个措辞，“现在顾锦淮生死未卜，要是再让她知道当初是你杀了她，你还要杀她第二次，我都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
沈倏的背后冷汗岑岑，是啊，他的皇姐重生之后即便无权无势，依旧想方设法要替他报仇。
如果让她在刚刚失去顾锦淮的当口知道一切真相，骄傲如她，说是即刻疯魔也不为过。
可若是不说，沈未晞便会一直恨他吧...
止戈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毫不留情道：“无论她知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们这辈子都只能是仇敌。
倘若不知道真相，你与她之间横亘的是两条人命；
一旦她知道真相，那对她而言，大概是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了。
沈倏，你真是好样的！”
男人眼睛猩红，对于面前冷血无情的少年他是真的恨不得登时就提刀砍死他。
见他一片颓败之色，他正欲说些什么，没想到萧氏忽然从房内出来，同他招了招手。
“止戈公子...”
止戈回神，收敛了周身的杀气，迈步上前关切地问道：“柳老夫人，芸儿她...如何了？”
山崖之上，因为顾锦淮的遗言她不曾受到半分伤害。
可这个刺激许是太重了，追随顾锦淮跳崖不成，她竟毫无征兆便晕了过去。
浑浑噩噩，她已经昏睡了快一夜了。
萧氏的表情有些微妙，似乎是左顾右盼着什么，咬了咬唇，她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顾大人去了哪儿？”
止戈的眼神闪烁了两下，随后胡诌道：“大约是出去办事了，如今战事吃紧，他分身乏术，芸儿到底如何，您可同我说说。”
萧氏闻言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小声嘟囔“素日若芸儿有个什么，他必定都在身边的，怎的今日这样的大事，他反倒是忙去了...”
止戈敏锐地捕捉到了萧氏话里的不寻常，神色一凛追问道：“芸儿她到底怎么了？夫人不妨说清楚，也免得我们担心。”
萧氏一愣，转而忆起自己可能太过严肃了，忙摇了摇头，说：“瞧我，尽顾着高兴，想要顾大人能在她身边一道分享这个好消息，却惹得你们平白无故的担心了。”
笑了笑，萧氏接着说：“芸儿最近大约休息得不太好，身子有些虚弱，再加上她有孕在身，便因着气血不足晕倒了。芸儿怀孕了！顾大人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你说什么？！”
萧氏一愣，将沈倏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眼神中疑惑不减，低声问：“止戈公子，这位少年郎是......？”
止戈不动声色地挡在沈倏身前，淡淡道：“这是一位故友，途径此处，马上便要离开了，柳夫人不必在意。”
萧氏应了一声，说：“那你们先聊着，我去给芸儿熬煮些安胎药来。我家芸儿终于怀孕了，目下战事吃紧，难得有这样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止戈点了点头，“柳夫人且去忙吧，有劳了。”
“这是什么话，照顾她才是我的正事。”
萧氏笑得合不拢嘴，满心满眼的欢喜藏也藏不住，转身离开了。
沈倏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只安安静静立于原地，过了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道：“她也知道柳芸儿的真实身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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