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下午，越城就又回去了，长泽依旧坐在屋顶，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个下午，跟在断崖上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换了个地方。

但又有些不同，比如……

“哎呦阿泽哎，你怎么又爬上去了，快下来，摔着怎么办？”郭婶一脸着急地仰头盯着他往下爬，只害怕她眼一松，他就掉下去了。

“怎么了？”长泽走过去问她。

“阿俞今晚会回来吧？”她目光里尽是期待。

“他…早上回来过了。”

“哎，我知道。”郭婶笑着摆了摆手，“今早他带了好多东西哩，我给乡亲们都分了。”

长泽点了点头。

“我早上问过他了，他说今晚回来，你清不清楚具体啥时候啊？”

“…不知道。”

“噢，没关系没关系。”郭婶看了看他的桌子，“你吃饭了吗，这几天阿俞不在，你就来婶婶家吃，甭客气！”

长泽赶紧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会做。”

“瞎说，你会做，我这几天都没见你的烟筒冒烟儿，再说了，就阿俞那个厨房，它就是个摆设，你啥时候见他做个饭？”

长泽：“……”

郭婶摇摇头，“小伙子长的这么俏怎么脸皮没学学阿俞呢。”

长泽：“……”

“要不婶儿给你送，不吃饭咋行呢。”

“不不用了，我……”

“哎呀别不用不用的了，跟你婶儿还客气什么？”说着就摆摆手走了。

长泽:“……”

十月份的天已经暗的很早了。天微微暗的时候，越城还未回来。

长泽在房顶上晃着双腿，觉得他应该是有事忙，回不来了。

他直接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在院里转了一圈后，觉得没什么事，就一个人出了村子。

断崖无论何时都是冰雪覆盖，长泽独自走在峰顶的雪上，抬头，铺天盖地的雪花拥到脸上，很凉。

长泽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越城，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独自坐在涯边，就坐在他之前的位置，身边还放了一坛酒。

长泽站了良久没有过去，一来，是因为没有易容的越城，他委实有些不熟悉，再就是，他这么坐着，看起来竟有些孤寂。

还是越城扭头看到了他，没有什么惊讶，就是笑笑。

长泽过去坐到他旁边，发现那个酒坛是空的。

“你答应了郭婶晚上回去？”长泽问他。

“嗯。”越城胳膊撑在后面，身体向后倾。

“来断崖，是有事要做？”

“没有。”

长泽不吭声了，越城也不说话。

真的是过了良久，长泽才开口，他问越城：“出什么事了吗？”

越城干脆躺倒了雪上，任由雪花落在他脸上，“长泽，你听过人妖殊途吗？”

长泽点了点头。

“那。”越城用胳膊拂了一下头发上的雪，“人和什么不殊途呢？”

长泽想了想，道：“和人？”

越城勾了勾嘴角，“那我下次，就做个人。”

长泽微微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我以后不去那里了。”越城道。

“里叶村？”

越城没有回话，算是默认。

“你若想留，那间屋子，就送你了。”

“不了。”长泽的目光落在远处。

越城笑了笑，“日后想去哪里？”

“凡间，其它地方。”长泽晃了晃腿，“都去看看。”

“哎呦，年轻就是好啊。”越城在地上伸了伸胳膊感慨道。

长泽看了看他的脸，“你也不老。”

“相貌不变，心早就老了。”

长泽：“……明明很幼稚。”

越城一愣，忽然大笑起来，“我那不叫幼稚，我是乐观。你这个小屁孩才是幼稚的很呢。”

长泽懒得跟他争论这个问题，“你今晚回去吗，郭婶他们好像有事找你。”

越城点点头，“答应她了，自然要回去的，也总要道个别。”

“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长泽认真地看着他，“就是因为殊途？”

越城勾了勾嘴角，“我一个水神天天住在凡间像什么话？”

长泽点点头，“我倒是听说了，水君的更换与天帝不同，天帝的人选都是上一任天帝指派的，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