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黍离带着虹皁就走了，尽管虹皁有些不情愿。

长泽在旁边站着，他看越城一直挡住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渊兮还在场，他去探了探越城的伤势，又用银针在他手腕处捻扎了几下，才嘱咐道：“晚上有一贴药，必须吃。”

“你伤怎么样了？”越城问他。

“我没事。”渊兮将银针收回去，看了看他遮住的眼，“我明晚过来。”

说着也走了。

留下长泽自己，十分尴尬，他也想跟着出去的时候，越城却叫住了他，“长泽。”

因这一声，长泽的脚步便再也迈不动了。

越城问他：“你看到了吗？”

长泽过了良久才回答：“看到了。”

“怕吗？”

长泽的手下意识地动了动，“你呢？疼吗？”

很久没有听到回答，长泽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转身的瞬间，越城动手将燃着的蜡烛熄了，屋里顿时暗了下来。

他听到越城轻轻的将手拿开，轻轻地开口：“不疼。”

长泽的手顿时握了起来。

……不疼。

他抽风了一般大步走到越城床前半跪了下去，俯身抱住了他，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他的伤口。

“哎？”越城一愣，但还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叹了口气，“还是吓到了吧？”

“越城。”

“嗯？”越城觉得这抱的时间是不是有些太长了？

他听见长泽说：“以后能不能不这样了。”

越城拍着他的手一顿。

“别受伤了。”

越城也只是恍惚了一阵，便清醒过来，他拍了拍长泽的背，“先起来。”

长泽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抱着越城很长时间了，他立即起身，回过神来有些尴尬。但是那些话，是他真心想说的。

“受不受伤这事我说了也不算啊，想把我保护的跟虹皁似的我没她那当花盆的美貌啊。”越城又打起了以前的圆滑腔。

长泽却直接说：“你知道我的意思。”

越城不说话了。

长泽还蹲在床前，蓝色的眸子认真地注视着他，不看越城都能感受到。

长泽的语气也慢了下来，“我知道你过去发生了很多事，你对他们心有愧疚。可是你还有很长的时间要过，不能一辈子把自己埋在过去里。你试着别再想那些人，别想着对他们有愧，将他们和这些事都忘了吧，这样，你才能活下去。当个忘恩负义的坏人，也没什么。”

“说……什么呢？”越城的声音又有些哑了。

没有说这件事不怪你，没有说振作起来，只是告诉他，当个坏人吧，忘恩负义吧，将他们都忘了，他们怪你也不能怎样。

长泽看到他又将胳膊挡在了眼上。这次长泽没有再说什么，他起身走出去了。

如果我的罪过不能用一条命来赎，是不是可以选择忘记……

简直……

………荒唐！

长泽坐在越城屋子门口的台阶上，洁癖仿佛丢到了跟虹皁智商一样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之前渊兮给他的一壶酒，大拇指摩挲着壶身，却一直没有喝。

过了一会儿，黍离过去坐到了他旁边，举了举手里也拿着的酒，“一起喝点？”

长泽看了他一眼，没理他。他丝毫不想跟这个人一起喝酒。

黍离没管他，自己喝了几口，“你知道我跟越城怎么认识的吗？”

长泽丝毫不想知道。

“我当初见他，是因为他那时几乎像个疯子。”

长泽慢慢看向了他。

回忆起那段时间，黍离叹了口气，“那时候他也才一千多岁，罗更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他天天如同疯了一般，自残威胁上天庭，要么就是钻进一堆邪魔外道的书里不出来，想尽一切办法想让罗更活下来。”

长泽握着酒壶的手紧了紧。

“想必越城跟你说了，上一任水神因太过疯癫被关进天牢里度过余生。那段时间，他也被关进去了。”

“怎么会……”

“怎么不会。”黍离笑笑，“被关了八十四年，直至罗更再没有一星半点希望，才被放了出来。我当时听说这件事后，便去了水宫，在那里呆了几十年，当时 也就是这样熟络起来的。那时候还没有虹皁，我对他也没有那个心思。啊，对，越城当时之所以能被放出来，是因为闻竹封住了他的那段记忆，虽然到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