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刚走的那几个月,生活过的很压抑。罗更的话变少了,他对待工作变得很认真,也学会了忍让和收敛自己的脾气,再没有跟越城因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生过争执。
因为再也没有人可以让他做个孩子了。
一开始来的时候越城也没想到他会在凡间待两年之久,久到一天一天过去,他从融不进去到慢慢适应,最后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是个神的时候,闻竹找到他了。
那天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依旧是罗烟早早地起来做了饭,他帮着罗更在林子里砍了竹子。今天不用出摊,他们就在院子里做东西。
罗烟做着自己的衣服,嘴里絮叨着最近追求她的一位公子,“哥,你妹妹魅力是不是特别大,不然他怎么会花这么多心思在山上采了一天的鲜花,就为了给我编一个花环!”说完“嘎嘣”一声,直接用嘴咬断了针上的线,挽了个结。
罗更睥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开口:“他是腿瘸了么编个花环需要采一天花?!”
“你这人忒不会说话了些。”罗烟一边嫌弃一边翻着自己的衣服看,“不过这种太会花言巧语的男人我是真看不上,我觉得罗子俞就不错,你考虑一下。”
越城本来在旁边给罗更搭手,听到罗烟的话抬头扫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配吗?”
罗更接过越城递过来的一节竹筒,“俩都不是什么正经东西,谁还嫌弃谁?”
越城用递过去的竹筒狠狠地敲了他一下!罗更一把抢过,不跟他计较。
罗烟嘴里说着嫌弃那个公子,但一听见门口有人喊她,就即刻换了身衣服窜了出去,只留给越城一道残影,可见她说的罗子俞不错的话纯属就是一种为了表现自己不是那种俗气之人的形式。
“午饭之前回不来打断你的狗腿!”
伴随着罗更的吼声和罗烟的关门声,同时响起的还有竹筒砸在门上的声音,可见她再晚关门一秒,那个竹筒就不是砸门的声音了,应该是砸脑袋的声音。
罗更踹了越城一脚,“赶紧的,去跟着。”
“她多大个人了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越城说着,却利落地擦擦手,很自然地推开门尾随在她身后,显然是轻车熟路了。
越城虽说是尾随,但是尾的很不走心。基本就是跟着他们走两步,买些中午做饭要用吃的东西,再跟着走两步,有时候走着走着还能跟丢。
就比如这一次,刚买完菜低头提东西要走,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他看也没看就说了句抱歉,结果那人却叫住了他。
那个人叫他:“越城。”
他顿时如同定在了那里一般久久没有回头。
……越城,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叫过他“越城”了。
所以当他转身看见闻竹站在那里时,他几乎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看到他的一时间,那些做水神的日子又一个个钻进他的脑子。
“……闻竹?”
“我终于找到你了。”闻竹依旧是那样的一身黑衣,梳了个高马尾,就这样站在他面前。
越城鼻子一酸,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在西北的压力,在人间的穷苦,那一刻,他真有想扑过去抱住闻竹的冲动。
越城耸了耸鼻子,眼眶发红地看着他,“你怎么现在才来。”
“抱歉。”闻竹朝他伸出手,“我来晚了。”
越城对着他笑了,但他听到闻竹的那句“我带你回去”时,抬到一半的手忽然顿住了,笑容逐渐消失。
“怎么?”闻竹看他神色不对,走过去了一些,“在凡间,可有受伤?”
越城此时有些挣扎。按理说,他现在应该跟着闻竹回去,但是他在凡间已经生活了这么久,对罗更一家总要有个交代。
但是,一想到西北的一大堆破事,还有空无一人的水宫,他真的有些不想回去,在那些地方,还不如在罗更家里。
“那个……西北的事情……”
“已经解决了。”闻竹开口,“但是水君不能一直失踪,妖界会生疑。”
“我知道。”越城此时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跟闻竹说,因为闻竹向来不喜欢他跟凡人接触,“闻竹,我……想再留在这里几天。”
闻竹似有些不解,“做什么?”
“我在凡间的这两年里,灵力尽失,一直跟罗更,就是一个凡人,跟他们住在一起,他们也待我挺好的,我一声不吭地走也不太好。”
闻竹逐渐皱起了眉,他伸手拉起越城的手腕,用灵力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