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我送?”
“卓先生点名让你送。”
一改吃饭时张嘴闭嘴卓悦卓悦的喊,徐菲在办公区域内自如切换称呼:“你赶紧出发,别让卓先生等。”
条子显示卓悦的住址在银湖的颐园,之前我给客户送货去过附近,我抄了个捷径。
然而我出师未捷,就在保安亭被拦了下来。
不管我如何磨破嘴皮,这保安小伙坚持说这边别墅区没有姓卓的业主。
被这么闷棍一捶,我掏出手机来才想起我没卓悦的电话,也没徐菲的,我唯一持有的,只有徐菲那天联系我时用的座机号码。
拨了三次,均无人接听。
将已经捏得起皱的条子重新展开,我揣着满腔沉甸堆起笑脸与保安小伙套近乎,他顿时招架不住告诉我,二期真没姓卓的业主,我可以到一期或者三期问问。
一圈下来,我总算确定卓悦这渣在三期。
来回折腾浪费不少时间,我敲开卓悦的门,他脸很臭:“你怎么不等晚点再送来。”
脑海里浮现徐菲给出的条子内容,我压下来稍作扯淡:“抱歉卓先生,我对这边路不熟,兜错,堵路上了。”
说完,我把资料呈了上去。
然而卓悦并没有接,他继续拽高冷:“进来。”
他这么大晚上邀请我一女的进他家,他就不怕他未婚妻知道了不高兴?!
哦,不过像他这种能若无其事与我躺一张床上的渣渣,他又怎么会在乎这些!
牙痒痒的,我压住情绪翻涌:“卓先生,太晚我就不打扰….”
“你以为我让你进来烛光晚餐?”
视线朝我手上的文件睨了睨,卓悦转身往回走:“一个小时内校对完错别字。”
这吃人不吐骨的资本狗!
我真的是失策,当初听他说年薪高上班时间自由,我心动而行动,我现在才反应过来他主要表达的意思,就是他特么的能自由自在随时随地奴役我!
忿忿藏在喉咙里发酵,我终究还是看钱份上。
在玄关处,我看到有双粉嫩的女拖鞋,来自某大牌限量版,混处散出炫目光彩,而我也是眼浅,生生被刺出一片滚烫来。
将我领到书房,卓悦轻飘飘指了一处:“那。”
我刚打开文件袋,他就没影了。
只想赶紧搞完这破事回家,我迅速沉下心,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白纸黑字上。
然而这份合约资料,分明是透过多人严谨考究后得出,我差不多看完,也没发现有啥毛病。
我正打算乘胜追击快马加鞭,徐菲忽然打来电话,她诚挚满满给我致歉,说她下午太忙乱把地址给写错,她也是忙完了回看留底才知道出错。
是不是因为太忙才写错,她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有一盘帐。
还没彻底摸清状况,不宜太早把话说明白,我装作无所谓,反过来安慰了徐菲几句。
收起手机,我重新进入状态,花了十几分钟收尾。
为免受卓悦诟病,我看到大厅无人,还是提嗓:“卓先生,资料我已校对确定无异,我先走了。”
隔没几秒,卓悦从半开放式的饭厅探出脸:“拿来,边吃边聊。”
幸亏我刚刚做着校对的事,也没碍着把内容给撸个遍。
耐着性子将文件带至饭厅,我自行找了个适合位置坐下,我正要摊开页码,卓悦这渣忽然给我递来副碗筷:“爷爷奶奶腊这肉好。”
循声望了望桌面上那一叠透明泛油光的肉配红红绿绿的辣椒,还没吃上晚饭的我用“我自家人弄的肉我不能白白便宜渣渣”这种心理,几秒钟就说服自己装饭下筷。
米饭香软,腊肉炒辣椒味正好,我就跟饿狼出笼,转眼干完两碗。
吃饱喝足,我才想起关于文件只字未提,我擦掉唇边油花,说:“卓先生,关于这份协议….”
举起手来止住我,卓悦轻描淡写:“刚吃饱,不想拿工作影响心情。”
边说,他边下手收拾狼藉。
他干起家务活的动作真的特别麻利娴熟,他以前去我老家就给过我一种他是个做饮食小摊贩的错觉。然而我哪里想到,看似那么有烟火气息的男人从小养尊处优,他看似纯粹美好的皮囊下,藏着败絮般污垢的灵魂。
意气阑珊,我卷起手:“既然卓先生不谈工作,那我先撤了…..”
突兀的,一阵门声响动截断了我,卓悦动作徒然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