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又突然想起来,她长大后也误食过一次红豆。
不过那是在前世,她嫁给穆川之后,因为误把红豆当成花生,整整喝下一碗汤,那之后她高烧不退,浑身都是红疹。
陛下知道后大怒,把穆川叫到御前责骂,那之后,将军府再也没有出现过红豆。
这一晚,长乐心神不宁,久久没有入睡。
穆川怎么会知道她对红豆过敏?
会不会穆川也重生了?
过去的记忆在脑子里舒展,穆川的反常好像是从龙门湖之后开始的,会不会从哪个时候,他就不是之前的穆川了?
有一个想法从心里冒出来,又被她压下去,让她惊恐万分。
李长琰每过几日便会传书信慰问,大部分是催促她早日回去,开始是写“皇兄甚忧汝”,长乐便不回。后来便换成,“尔皇嫂甚忧汝”。
长乐一看就知是皇兄逼着谢妫写的,毕竟依谢妫的性格,不会说这种话。
于是长乐大笔一挥回复道,“何时得闻皇嫂怀孕之,长乐驰还。”
那封信传回去后,长乐便没有再收到李长琰的书信了。
长乐有些伤感,她出来也快一个月了,怎么这皇兄和谢妫半点进展也没有。
在临安驻扎时间长了,军营里的将士们难免思念家人,可是很多人连字都不会认,就更别提写了。
于是长乐跟穆川提议,选几个会写字的出来,帮着将士们写写家书,也好寄托思念之情。
穆川当即答应,在城内设了几处墨台,专门代写家书,长乐平日里没事也会去帮着写一写,当是修身养性。
一位士兵一边挠头一边组织语言,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到说些什么,便道,“公主,我是个粗人,我实在不知道写什么。”
公主一笑,用笔沾墨,“你家中可有妻室子女啊。”
士兵面色微赧,“有,充军前刚讨的婆娘。”
“那便是写给妻子的,”长乐落笔写下两字,余光看见后方站着的穆川,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手上的墨汁不小心抖了点在衣裙上,长乐惊呼一声,“哎呀!”
穆川立马看过来,“怎么了?”
长乐指了指身上的墨点,意思很明显,“脏了。”
穆川看了一眼墨汁,不大不小,落在她粉色衣衫上异常明显。
他将身上的斗篷解下来给长乐盖上,正好遮住了墨汁,“微臣送公主回去换身衣服。”
长乐点了点头,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未写完的书信,“还没写完呢。”
穆川本想安排其他人,但长乐突然把笔塞进他的手心里,柔声撒娇道,“你写嘛,我想看你写字。”
他最不能抵抗的便是她的温柔,单单是微笑地看着他,就已经能蛊惑人心了。
“好。”他回以一笑,走到桌子前坐下。
手刚抬上案桌,右手按住宣纸,正欲落笔。
不,刚刚长乐是把笔递给了他的左手!
前世里,他出征契丹时,右手中了射,虽然没有伤及筋骨,只是恢复的那段时间右手不能提笔写字,所以他便学会了左手写字。
久而久之,他便开始习惯用左手写手。
但这一世的穆川,一直用的是右手。
他的心似乎是被人揪住一般,她已经怀疑了,在开始试探自己了,他无比肯定,心中泛出绝望。
他抬起左手,将笔换到右手上,没有去看长乐的神情,他现在要做的是冷静。
他对着那士兵道,“要写些什么?”
那士兵见换了穆川,瞬间有些怂,他可是怕这位主帅的,素日里没有什么表情,但打起仗来,不要命的拼。
“呃,就写让她在家好好照顾自己,然后,那个,安心等我回来就成。”
穆川点头,应了声好,然后将士兵的心意跃然纸上,之后折叠好交给人寄送。
他强装镇定,朝长乐笑了笑。“走吧。”忽视掉长乐眼中的探究,径直朝门外走去。
长乐跟在后面,两人心思各异。
换完衣服之后,长乐借口身子不适,但没有跟穆川回去,躺在床上,细想穆川今天的表现。
却也没有分析个所以然出来。
正在心烦意乱之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长乐撑着身子起来,“谁啊?”
“公主殿下,是我。”
贺兰灵的声音还是挺有辨识度,长乐本来不想见。贺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