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侯爷这几日在忙什么呢。”这一头的宫阁中,董书淮端着扇子,神情自若道。
只见顾烃延一手搂着美娇娥,饮着果酒,素日蛮横的他此时歪坐在地,腰间女子缠绕,他微微一笑,邪气又风流。
伸出食指抬起美人的下巴,说的话却是在回答对面的董书淮,“逛窑子。”
那女子听完,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她知道这两位锦衣华服的公子,自然是金陵城中惹不得的大人物。但是能伺候这样的美男子,她还是非常乐意的,只可惜这顾小候爷每次来也只是装装样子,摆出香艳画面,却从未真正碰她半分。
说到底,这样身份尊贵的男子还是嫌弃她的,他们跟那些商人小民不同,从小耳濡目染,身边皆是名媛千金,她们充其量是消遣罢了。
董书淮听完果然一笑,给自己也倒上一杯酒,自那道宣告舞阳公主与穆川成亲的圣旨下来,顾烃延的心情就没好过,整日在这月满楼里逍遥快活。
“小兔崽子!”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来人正是顾国公。
他手拿长鞭,看准了地上了顾烃延,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不成器的东西,老夫今天定要好好教训你!”
后面跟着太师的随从,这小侯爷平日是顽劣惯了,但也从未见老太师发这么大的脾气,当天便要拦着。
可是那鞭子却是挥过来了,不想因为随从的阻拦方向歪了,没挨着半点顾烃延,倒是打中她怀里的女人了。
婉禾被这一打,立即叫了声,白白嫩嫩的手臂瞬间一道伤疤。做她们这一行的,最忌讳便是有伤疤了,那会坏了客人的兴致的。
老太师压根没看清,顺着手又是一鞭,婉禾下意识换了手臂去挡,但意料之中的火辣疼痛没有传来。
她睁开眼,面前的男子,丰神俊朗,一对剑眉紧皱,咬着牙有些痛苦。
顾烃延道了句,“愣着干什么,还不躲着去!”他的语气有些凶,但是他刚刚分明又是护住了她……
婉禾愣了两秒,意识到顾烃延说的是自己,立马站起来提着裙?跑了出去。
顾太师气不打一处来,董书淮想解围都不行,他一个文臣更不敌武夫。
董书淮叫道,“老太师切勿动怒,有话坐下好好说。”
顾老太师,“老夫定要好好修理你!”
董书淮:“顾小侯爷终归年纪太小,烦事还是要讲道理。”
顾老太师:“老夫定要好好修理你!”
董书淮自问饱读读书,今日算是体会到什么叫有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了。
场面一度失控,最后还是顾烃延叫一声,“够了,小爷回去就是了!”
顾老太师这才收了鞭,刚刚看似打得凶猛,但真正落到顾烃延身上没两下。
爷孙俩一走,这厢房立马安静下来。
董书淮席地坐下,看着狼藉一片的厢房,若有所思。
对于陵王殿下来说,拉拢顾烃延是为了拴住顾老太师,顾家虽然已经渐渐失势,但关键时候,却是对付穆国公府最大的筹码。
可惜啊,这个顾小侯爷委实太不争气了些。
董书淮摇晃着酒杯,想起来那人的话,“顾烃延也该长大了。”
只是,这长大的代价太狠了些。
马车上,顾老太师和顾烃延两人皆保持缄默。
最后还是老太师按捺不住了,“不怪老夫打你,你好歹是个有封地的侯爷,怎么能去那种地方,你让顾家把脸往哪搁?”
顾烃延哼了声,“娶不到公主,小爷找个女人消遣一下也不行吗?”
老太师更生气了,但好不容易把人找回来,可不能随便让他再走了,“大丈夫何患无妻,舞阳公主虽好,毕竟是皇室血统,那婚事没成也不见得是坏事。”
“我只是想不明白,顾家哪里比穆家差了,而且,为什么你不让我入仕?”
从前的时候,他在穆川面前,那可是身份无比尊贵的小侯爷。自从南楚一战后,他和穆川之间,他再也占不了优势了。
他不过是一个闲散侯爷,顾家也是一个空壳,若有朝一日,江山移主,顾家凭借皇家情份又能活多久呢?
长乐来寿康宫中的次数不多,步辇在宫门外落轿,飞遥搀扶着长乐小心下来。因为是探病,穿着不易太过招摇,着了身素色的云纹裙,乌黑的发间不过几支简单素净的珠钗。
太皇太后本是当今陛下生母,当年先皇在位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