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顾烃延离开,曾经不羁的少年戴上了面具,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模样。
她盯着那抹背影出神,只到消失不见才重返大殿。看到去而复返的长乐,永康帝问道,“怎么回来了,还没吃饱吗?”
长乐不说话,在永康帝对面坐下。
永康帝察觉到长乐情绪不对,问道,“是谁招惹朕的阿兮了?”
长乐想了想,咕浓道,“父皇为何让顾烃延参与朝政?”
永康帝摸了摸胡须,瞬间就明白了长乐心中所想,都说母女连心,父女也是如此,“顾老太师死的蹊跷,顾烃延心中不服,朕也有些愧疚,便给了他闲散的军职挂着,他要查便让他查吧。”
“老太师一案不是早就由七哥办理了吗,这么久了案子就没有什么进展吗?”
“凶手死了,一切死无对证,短时间难以翻案。”永康帝摇了摇头,最后提醒长乐,“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现在宫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前些日子,你和董家那丫头的事,淑贵妃还跑来朕这里哭诉。”
一提这个,长乐就怂了。
父皇到底是父皇,总是能将她一眼看穿,长乐耸耸肩,有些无奈,“分明是这董书凝心怀不轨,我也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话虽如此,但这日后董家可得视你为眼中钉了。”
“有父皇在,阿兮不怕。”说完特意绕到永康帝身边坐下。
永康帝宠溺一笑,“父皇总不能护你一辈子,”说完叹了叹,“太后丧期未过,本来不易婚娶,但是照如今的形势,你与穆川还是早些成婚。”
长乐猛然想起,自己今天过来用晚膳,其中之一要提的事不就是和穆川的婚事嘛。
没想到这会儿居然被父皇先提了出来,而且听这语气,似乎有意早点定下婚事。
长乐连忙问,“可是那契丹……”
“蛮族小国,不足为虑。”之前在太平盛宴,他任由阿拉珍折腾,不过是为大局着想,明面上不伤了两国和气。
但是一个依附北齐的小族,居然有这样的不臣之心,那么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再过一月,就是你的十八岁生辰,让父皇再陪你过完生辰,之后再送你嫁人吧。”
说这话的时候,永康帝有些轻微的发颤。
好像心窝子里有什么被人掏出一般。
长乐也是如此,前世的十八生辰,父皇赠于她兵符,告诉她兵符是她的嫁妆,亦是她的护身符。
她靠在永康帝的肩头,这样的温馨的时刻并不常有,但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年,她的父皇都把最珍贵的东西给了她。
大殿之中的谈话,不知怎么就不胫而走。
皇宫各处突然就开始流传长乐与穆川的婚事将近,虽然帝王没有表态,但这种任由大家议论的宽容,算是默认此事。
而与之同时,留在金陵的阿拉珍突然重病卧床,好几个太医过去瞧都束手无策。陪着阿拉珍来的契丹使臣立马求见永康帝,要求阿拉珍和穆川成婚,否则身为圣女的阿拉珍危在旦夕。
大殿之上,契丹使臣不畏生死,一定要永康帝给个交代,而永康帝眼中已有杀意。
最后还是穆川表示想和阿拉珍当面聊一聊,才化解了这场危机。
两人屏着一纸屏风会面。
阿拉珍坐在屏风后,身体确实消瘦了不少,说话的声音也是死气沉沉,跟之前在大殿上切磋的样子,差之千里。
“多谢将军怜惜,特意来看望我,不知我与将军的婚事……”
如此迫不及待提出婚事,目的性实在太强,穆川直言打断阿拉珍,“今日来此,纯粹是来聊聊天,不知道你们巫族的人,喜不喜欢听北齐故事。”
阿拉珍只好顺从点头,“将军请讲。”
“传说,北齐曾有一座仙山,仙山上住着两位容貌相同的女子,她们一个叫惜月,一个叫惜音。一天惜月下山时碰巧救了一位上山采药的公子,两人因此相爱,约定每天傍晚来山下相会。有一天,惜月受伤不能赴约,于是请了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惜音代替她前去,”讲到这里,穆川突然停了下来,“你猜后来怎么了?”
阿拉珍捏紧手指,佯装冷静,“不知道。”
穆川喝了一口茶,继续道,“惜音也爱上这个男子,可是与男子相爱的人是惜月,怎么办呢,于是惜音想到了一个办法,将惜月永远囚禁,而自己将代替惜月与男子在一起。”
阿拉珍额头出了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