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碗安胎药是少不了的。
也不知梅太医是用了什么祖传秘传,这安胎药实在是难闻得紧,一般人只要吸了下鼻子,前天吃的都要吐出来。
婉禾端着药过来,长乐隔老远便闻这熟悉的配方,一想起前世自己被这药支配的恐惧,立马躲得远远的。
听见谢妫哀嚎一声,然后捏着鼻子猛灌了下去。
这味道太重,长乐受不了,跟着婉禾出去,临走前交代谢妫好好喝药,没事多下床运动。
一出房门,一个粉衣宫女便跑过来扯住婉禾的手臂,很是兴奋,“快快快,顾小侯爷去了国学府,你现在从普清门小道上过去,肯定能撞见他!”
婉禾知道长乐就在跟在身后不远,推开宫女的攀扯,“我还要殿里伺候呢。”
粉衣宫女不依不饶,“也就离开一小会儿,太子妃人好,肯定不会责怪你的。再说了,你不是喜欢顾小侯爷吗,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平常哪里有机会见到他。”
“咳咳。”长乐及时出声,将婉禾从那粉衣宫女的手上拦了下来。
粉衣宫女一怔,立马跪下来,料想长乐刚刚肯定听见自己怂恿婉禾的话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婉禾也跪下,说了同样的话。
长乐悠闲地走下台阶,手指上缠绕里几缕青丝,“起来吧。”
两人应声起来,道了声谢,正欲离开之时,长乐却叫住了婉禾。
婉禾有些紧张,将头低低地埋着,“公主有何吩咐?”
长乐审视了一下,半响才开口道,“抬起头。”
在长乐注视下,婉禾缓缓抬头,却是不敢与长乐的视线相对。
婉禾自问见识无数女人的眼神,她们凶横,可是没有一个人像长乐这样,冷冰冰阴恻恻,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好像一面镜子,能够看透人心。
她感觉到一双手捏起自己的下巴,虽然不痛,却让她浑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她不敢动,任由长乐赏玩,像一件物品一样摆弄。
长乐放下手,双手环胸,“很漂亮,”这是她刚刚查看一番的结论,她盯着婉禾的脸,“喜欢顾烃延?”
婉禾连忙跪下,“奴婢只是仰慕顾小侯爷不拘于礼,肆意洒脱的风姿,并不半点不轨之心。”
“说谎。”长乐轻飘飘一句话就将婉禾的话堵死了,“爱情就是从仰慕开始的,不过你应该知道像顾小侯爷这般人物,你与他并无可能。”
如果今天是其他宫中的婢女,对顾烃延生出旖旎心思,长乐不会阻拦,甚至还会鼓励人家勇敢追爱。
可是现在的顾烃延已经不是曾经的顾烃延了。
婉禾是谢妫身边的人,如果顾烃延知道婉禾的心思,难保不会利用这点。
女人,一旦沉迷爱情,相信了男人,那就是将自己的命交给对方。
前世的自己是一个例子。
阿拉珍是一个例子。
她怎么也不能让婉禾也成为一个例子。
虽然她的话和行为动机都像是一个恶毒的主子,她不介意将自己形象的丑化,只要婉禾不被人利用,谢妫是安全的就足够了。
她盯着婉禾的脸,不错过她的一丝表情。
婉禾的脸,从一开始的惨白,到后面的悲痛,最后化为平静,“奴婢自知身份低微,绝对不敢有非分之想。”
“你明白就好,以后见了顾烃延,绕道走。”
婉禾应下,然后低着头退下。
从北齐到契丹,按马车的速度,五日便可到达契丹,长乐算着日子,阿拉珍和绿筠也应该快回来了。
穆川处理事情很细致,在阿拉珍与绿筠离开后,他安排了一位亲信戴上人皮面具,伪装成阿拉珍躺在床上,然后对外声称得了会传染的皮肤病,要闭门养伤。
如此一来,即可以防止李长煊突然袭击,又能为阿拉珍和绿筠争取时间。
五天之后,长乐收到龙溟的书信,信上说她们已经到达契丹,阿拉珍正在与她父王协商,让长乐静候佳音。
虽然说是静候佳音,但长乐似乎已经看见董家人倒台,淑贵妃发疯,李长煊痛恨的表情了。
光是想想,她便觉得浑身舒爽。
另外还有一件让她开心的事,就是董书凝禁足解除后,第一件时间就是与江雪黛撕破脸,听飞遥说,这次董书凝可是一点也不嫌事大,将江雪黛好一顿羞辱。
长乐只恨自己没有亲眼看见,若是她在场,一定要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