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霈城看出来了她的担忧,握紧她的手,淡淡一笑:“相信我,你与然然还有清缘的命,全都交在我的手上,我不可能去打无准备之仗。”
苏瑾叶双眼发红,强忍着点头,镇定下来。
此时此刻,每个人都需要保存体力,面对夜晚的斗争。
兴许是太累,尽管口干舌燥了一整天,苏瑾叶还是合上了眼。睡得太沉,连梦都没有。
只隐隐察觉有水在唇角划过,苏瑾叶舔、舐了两下,辛辣的喉咙才有所缓解。睁开眼去,薄霈城手捧着树叶上的水,往她嘴里送。
月光下,只有洞口有微弱的光,她回过神来,干哑的问:“哪里来的水?”
薄霈城道:“清缘在洞口采的,刚才下了一点雨。”
这雨,可谓是及时雨。外头确实湿了,苏瑾叶问:“你呢?你喝了吗?”
薄霈城笑:“你放心,我当然喝了。”
清缘回头看了眼薄霈城,并未多言,只是盯着洞口方位,小声说:“他们要去用餐了,这是最好的时机。”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岸边篝火带着亮光,薄霈城迈步从洞口出去,苏瑾叶自始至终都没有留恋的说出一定要安全这句话。
她怕给他压力,也知道,他一定会安全。
趁着夜色,薄霈城消失了黑暗之中,苏瑾叶只看得见篝火那群人煮东西,有说有笑的聊着,离得太远,苏瑾叶不是很能听清楚。
紧接着,薄霈城的身影出现在所有人的身后,他猫着腰,动作利落,不带半点响动,可苏瑾叶心却仿佛是提到了嗓子眼里。
两人从篝火前站起,似要去小解,第一次向苏瑾叶藏匿之处靠近。清缘用树叶挡住洞口,却也听得出来两人就在附近,嬉笑着说:“这苏瑾叶和陆聂琛,还真是会躲,山顶已经都要烧空,竟然愣是没有看到一个人,该不会是死了吧?”
“要真是死了,还真是折腾人,多少给点消息,让我们这些人站在这里白等。”
“是啊,不过他们也是真的心狠,那老和尚死状那么惨。被大火活活烧死,只剩下一团焦黑,他们竟然就这么任由老和尚这么死了,要是出来,那老和尚也不至于这么凄惨。”
“都说普度众生,我看只不过是愚昧之人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高高在上的借口罢了!还有那老和尚,自己都算不出来自己要死,不是纯属糊弄人来的吗?好笑。”
两人一言一语,肆意嘲讽,苏瑾叶前所未有的恼火,可更担心前方的清缘。
她握着他稚嫩却又充斥着许多老茧的手,清缘回过头去。眼睛亮亮的,看不清是不是在哭,不过他的指尖确实抖得厉害。
“没关系。”他小声,在那一天他就已经明白,一切都是定数,也是他师父的心愿。
就在这时,两人之间的谈话突然戛然而止,紧接着就有重物跌在洞口旁边。
小和尚反应过来。扒开树叶,钻出洞口去,下一刻,一双大手伸了过来,薄霈城亦如神邸的面容在月色下清冷俊美,眼中却又包含无限温柔。
“来。”
他只单声一句,苏瑾叶心在抖,握着他手出去,那片篝火下已经趴在地上,而那两人,也已经倒下了。
“走,我去船上看了。可以动。”
苏瑾叶跟上,小和尚也在身后,走了两步,忽然又转回去。狠狠踩了那说闲话的两人一下。
苏瑾叶吃惊,小和尚低着头说:“出家人不动粗,可我已经还俗了。”
他亲口承认还俗,证明什么根本不用过多言。苏瑾叶眼眶旋即红了一片,咬住下唇,笑着点头。
他们一股冲上船,将船启动,可在行动船只,终究还是惊动了薄隋伯,他跑到岸边,唇色发青:“霈城!别再执迷不悟,你还想要王穗英和沈卫薇活命吗?还有你那个朋友景辛亦,他假扮你的身份接近我,你以为我没有察觉到?
现在东秦的岸边全部都是我的人,你根本跑不了,现在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把账本送上来,我们之间的事情一笔勾销,你还是我的好儿子。若不然,他们那些无辜之人都要为了你惨死,你就是最恶毒的杀人凶手!”
薄霈城冷不丁的看着他,距离不远,还可以看清楚对方的脸,“道德绑架对我没有意义,薄隋伯,如果他们死了。那我要你给他们陪葬。”
说完,他回了船前,只是到了船前,脸色一瞬间难看太多,扶着墙壁艰难喘气。
“陆聂琛!”苏瑾叶心提起来,“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