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柳实在是未想到,怎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更是不敢相信,只得是啜嗫道:“可是,细朱......”
不等她话说完,李湘湘便忙打断道:“不要再听细朱的了!”
从昨夜开始,拂柳说话是三句不离细朱,李湘湘是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可是......”
拂柳难能见到李湘湘动怒的时候,是而有几分畏惧在的,可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竟是还想反驳什么。
“你已经做的够好的了,不用听细朱的。”
李湘湘对此也是无奈得很,只得是如此解释。
却不想便是这么一句话,竟然是捅了大篓子,拂柳的眼眶里竟是如同泉眼似的,那泪水如同源源不断一般,泪珠一颗连着一颗,簌簌落下。
这下倒是把李湘湘吓着了,她更是懊恼着与拂柳说什么道理,现下这般情形,才是最难处理的、最让人头疼的呀。
拂柳一边抽噎着,一边道:“如若我伺候得好,那小姐定然就不会生病了。”
李湘湘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闹了半天,还是为了自己。
“人吃五谷杂粮,怎么可能会不生病呢。”
李湘湘轻声哄劝着,只希望能止住拂柳的泪水。
她是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劝了许久,这才让拂柳稍稍恢复。
李湘湘心里暗暗发誓,日后是再也不敢戳拂柳的心窝子了,否则这结果,可是担待不起呀。
尽管是如此,可拂柳平日里伺候还是尽心尽力的。
转眼间已然立秋。
盛夏时酷热难耐,李湘湘恨不得每日都窝在屋里才好。
而兰姨娘自从李湘湘将将清醒时来探望过之外,便再也没来过的。
倒也不是她薄情,实在是不得空,许是因为新鲜,也或许是因为喜欢,反正十日里总有八九日,李富生都是歇在乌兰房里的。
李湘湘也再是病恹恹的模样了,消息自然不同于先前那般闭塞。
她又怎会不知道李富生这日日里常与乌兰处在一处,会发生些什么呢。
只不过是装作小孩儿模样,当做不懂罢了。
可她却也是担心着乌兰的,如若是有了身孕,那她可就是走不脱了。
可当着拂柳的面儿,李湘湘是分毫不显。
尽管她日日的倦怠惫懒,得知的那些消息也多是拂柳打听来的,但对着这十四五岁的豆蔻少女,李湘湘是半点荤话也不敢说、不该说。
哪知,却是怕什么来什么。
眼见着盛夏已去,这暑气好不容易下去了,李湘湘顿觉身心舒畅。
却是不想,阖府里忽的就传遍了消息,说是兰姨娘食不下咽,即便是强忍着用了些吃食,随后也是呕吐不止。
老爷心疼,特差人去请了郎中来,却不想便是这一诊脉,诊断出兰姨娘怀有身孕三月有余。
老爷方一得知,是高兴不已,忙下令道:府内的所有下人当月的月钱都要发双倍。
这下子算是为兰姨娘笼络了人心,也是向众人展示了他对兰姨娘的看重。
拂柳方一在外头听见这消息,便留了心。
一溜烟儿跑了回去,告知了李湘湘来龙去脉。
于拂柳看来,这可是大大的好消息,却不想李湘湘听罢,倒是挤出了点笑容来,却是笑比哭难看。
拂柳见了又怎能不慌神,眼见着李湘湘的眼泪便要簌簌滴落,忙掏了帕子来欲为她擦拭。
却不想李湘湘是摆了摆手,喃喃道:“这是好事儿啊,好事儿。”
“小姐?”
拂柳看见李湘湘这幅模样,是有几分不解,讷讷出声。
“没事儿,”李湘湘未接拂柳的帕子,却是兀自抬起手臂来,用衣袖揩了揩眼角,道:“如今兰姨娘有了身孕,那这府里眼红的人可就多了。”
李湘湘独自收拾好了情绪,又问道:“你在外面,可有听说什么?”
“兰姨娘有了身孕,又得老爷的宠爱,夫人和诸位姨娘,郎中才将将出了李府的大门,他们的礼便已送到兰姨娘那儿去了。”
拂柳兀自思索了一会儿,又道:“倒是未有听闻有谁有什么不满的。”
“这倒是。”
尽管李湘湘嘴上应和着,可心里却是在盘点着怀疑对象。
李湘湘思索了半天,才问道:“你方才说,大家都送礼了?”
“是呢。”
拂柳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