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拂柳是张大了嘴巴,恨不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进去。
李湘湘瞧见她那滑稽的模样,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反问道:“我起的早些,难道不好么?”
“好好好,”拂柳是连连道是,却是又道:“如若是日后也能起的这么早,那便是真的好了。”
“我尽量。”
李湘湘轻轻地点了点头,低声允诺。
拂柳却是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要知道素日里李湘湘可没有愚弄下人的时候,是而她现下与拂柳说的话,全然是出自真心。
这个小姐,平日里可是最喜欢睡懒觉了。
“这时辰,春城早间的露水尚未蒸干,空气极为清新,小姐要不要出去转转?”
拂柳一面为李湘湘准备衣裳,一面提议着。
李湘湘今日也不知是怎么的,在李府时可是恨不得一辈子都窝在屋子里,别说是在院子里转转,就是去串个门都是极少的。
“去吧。”
李湘湘应声地干脆,可见她今日是心情极好。
待到拂柳领着人出门时,日光尚还不太刺眼,李湘湘慢悠悠的散着步,心道何家这院里的花草倒真是不少。
叶片花瓣上面俱是沾满露水,瞧着是鲜艳欲滴。
“小姐,您看。”
主仆二人正行至一处花丛处,枝头上的垂丝海棠开的正盛,夺目非常。
“这朵花倒是娇艳。”
李湘湘见状,随口赞了一句,拂柳听罢便欲伸手去摘。
李湘湘急急忙忙地出声制止:“别。”
拂柳这才悻悻地收回了手,却也不多问,只老实站在一旁伺候着。
许是心有所感,李湘湘轻声解释道:“还是让它继续长在枝头上,能多好看几日。”
拂柳也不多话,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眼见着二人愈走愈远,李湘湘这才反应过来,差点走去何凌骁的住处去了。
“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李湘湘是还记得这位表哥的威风,觉出不对来转身便欲走,却是听见身后忽的传来了声音。
这下李湘湘是不能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了,强撑出一张笑脸来:“表哥,你也起得早呀。”
“嗯。”
何凌骁轻哼了一声,便不再多说一句话。
何凌骁比之李湘湘,不过是大了两岁,这身量却是高出了大半个脑袋,可仍旧是一副孩童身躯。
尽管身量小小,却也难掩芝兰玉树,一袭苍翠劲装,勾勒出身形,立在丛间,宛如挺拔的小白杨。
此种情况,李湘湘是真心觉得尴尬无比,尤其是在她内心深处,一直畏惧着这位冷若冰霜的表哥。
二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李湘湘是想着得缓解缓解这气氛。
“表哥,你怎么在这儿站着呀?”
李湘湘强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温声问话。
“练剑。”
何凌骁可真是惜字如金,不过听见这话,李湘湘才发现他手中握着的剑柄,心下更是暗暗懊恼,自己实在是太过粗心,怎的这都未发现。
实则也不该责怪李湘湘,也是因为何凌骁练剑用的是竹剑,立于灌木丛间,又是将剑身隐在背后,这才未能察觉出来。
可面上仍旧是噙着笑容,客套道:“这时辰练剑,强身健体再好不过了。”
不过何凌骁却是不接话,李湘湘甚至觉得,他隐隐还流露出了点嘲弄的神色。
李湘湘更是如同浑身沾满了毛刺,只觉与何凌骁在一处,是浑身不自在。
“表哥,我还有事,先走了。”
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李湘湘终究是耐不住了,厚着脸皮告辞。
何凌骁仍旧是不发一语,只微微一点头。
李湘湘牵着拂柳的手,转头便往回走。
却也不敢叫何凌骁瞧出自己心中所想,只得是强装着不惧,如同来时一般,信步闲庭。
实则李湘湘心里慌张不已,攥着拂柳的手,却是没有半点遮掩,直叫拂柳痛的龇牙咧嘴,却也不敢呻吟出声。
还是走出好一截儿,李湘湘见是再也瞧不见何凌骁的身影后,这才稍稍放松了些,也松开了拂柳的手。
这才注意到,自己方才捏着拂柳的手,是使了十足十的力气,一眼瞧上去,是红肿了一片,李湘湘见状,心下更是内疚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