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这般，日后说了亲事，去了婆家，别人可是都要戳舅父舅母的脊梁骨的。”

“我是你姐姐，还能害你不成？”

“做姐姐的，是只希望今儿这一次小事儿能叫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实则李湘湘也发现今儿这一举动实在是有些过分，为了一个丫鬟打了表妹，如若是叫舅父舅母知道，少不得会给自己找麻烦。

“如若是你不高兴，你可以打我，打回来？”

说话间，李湘湘已然拉住了何晓婉的手，朝自己身上招呼着。

这下可是叫人不得不反应，何晓婉红着眼睛拽住了李湘湘的手，不肯由着她继续拖拽自己，嘴上还拒绝着：“不，不要。”

李湘湘见状，顺势将人一把抱住。

明明方才泫然欲泣的是何晓婉，可现在呜咽着流泪的却是李湘湘。

“姐姐是为了你好，”李湘湘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抚着她的脊背，嘴上轻声呢喃着：“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姐姐是在担心你。”

李湘湘的话如同根根春笋，在何晓婉的心底扎了根。

终于，何晓婉忍不住呜咽了起来，小声地哭泣着。

虽是在抽噎着，仍旧是挣扎着道：“我，我不是，我没有，没有叫拂柳姐姐跪。”

“好好好，”李湘湘摩挲着何晓婉的后背，轻轻地拍抚着：“好，好，姐姐信你，信你。”

李湘湘哄着何晓婉，好话跟不要钱似的，从嘴里往外秃噜。

此时她心里可是没有多少弯弯绕绕，只是想要将人哄好，以免节外生枝。

“小姐……”

李湘湘一心哄劝着何晓婉，全然未注意到身后的拂柳已从矮床上起身来，走近几步轻唤着。

李湘湘循声转头去看，未等她看清拂柳，何晓婉便忽的抓住了她的衣袖，呜咽着唤道：“姐姐……”

也是因着方才她的那场大哭，现下仍是叫李湘湘不敢放松。

何晓婉一声轻唤，叫李湘湘不敢多有动作，只得是保持着姿势，柔声问话：“怎么了？”

“我只是想知道，”何晓婉咬了咬牙，又低声喃喃道：“想知道拂柳与哥哥去了哪里罢了，真的没有欺负她。”

“我知道，姐姐知道。”

李湘湘轻叹一口气，伸手轻拍抚着她的脊背，喃喃细语着。

“他们去了医馆。”

“什么！我哥他？”

何晓婉几欲发问，可话尚且未说完，便瞧见了李湘湘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才轻轻巧巧的闭上了嘴巴。

李湘湘轻声阐述着自己的安排：“不是你哥，是我要拂柳装病，这才有这一遭。”

“为……”

这次不等何晓婉说完，她自己便反应过来了，停住了话。

她是反应过来，李湘湘安排的这一遭，原是为了自己呀，思及方才自己的所作所为，心里不免有几分理亏。

“那我哥就信了？”

可此时仍是心有疑惑的时候，也无暇多去思索，便将心里的疑惑问出了口。

“这便要去问拂柳了。”

李湘湘微微一挑眉，松开了何晓婉，侧身让开后退了半步，原先在她身后的拂柳没了遮挡，完全暴露在了何晓婉面前。

原先发生了那事儿，现下猛然一照面，两人面上都有些挂不住。

何晓婉更是心虚地别过头去，深吸了两口气，这才恢复了神色，故做寻常问道：“你说说吧。”

拂柳的耳尖微红，心里亦是别扭得很，却也不敢像何晓婉一般别过头去，只得是低下头去。

听见何晓婉的话，拂柳自然是明白那语气不可能是在吩咐自家小姐，那这屋里，能让她用这语气的，便只是自己了。

“我，我说，我……”

拂柳啜嗫了好半天，硬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直叫李湘湘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催促道：“你说什么了？你倒是说呀。”

“来葵水了。”

拂柳是想着避不过去了，颇有种慷慨赴死的气势，抬起头来，梗着脖子极快地说了一句话。

不过方一说完，便有些后悔，又极快地低下头去，不敢多瞧她二人一眼。

“什么！”

李湘湘反应过来自己听见了什么，不禁诧异出声。

几欲说拂柳两句，却是不知该说教些什么合适，抬起一只手悬在半空中好半天都未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