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奥尔眼中的,是一张嘴,和一对眼睛。
嘴巴与眼睛并不属于一个人,那张嘴浮在空中一开一合,同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他耳旁出现。
“奥尔和……乌尔斯?好吧,我相信你们的经历。”
姓氏为修里斯的先生坐在会客厅,他的身旁站着位妙龄少女,那女孩有着垂肩的栗色头发,那对漂亮的蓝色眼睛,正时不时地撇向这边。
这位是这家人唯一的女儿,她正陪伴自己亲爱的父亲。
“你是说,你们在海上遭遇了一场暴风,而漩涡中有着灰白的大手,后来你们回到那里时,打捞上一个沉重的宝箱?”
“是的,修里斯先生,后来那个宝箱里放出了无形的怪物,我们一整队的船员,都死在那只怪物的残害下。”
“他们是怎么死的?”
“他们跳了海,先生。”
修里斯先生摸了摸下巴,他身旁的女儿抬眼看了过来,“父亲,我想他们说的是真的。”
“哦?怎么说?”开明的父亲听取了女儿的提议。
“我曾经听说过海上不能停泊的传说,据说一旦离开大陆周边的海域,擅自在海上停留的船只不是莫名其妙地沉溺,就是摧毁在暴风和漩涡中。”
“你说得没错,我的女儿,”修里斯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海上的确有这个传说,处于这个故事,我相信你们的故事。”
那张嘴一开一合,“我会给予你们资助,祝你们探索顺利。”
那句话几乎改变了奥尔的一生。
他从落魄的门徒秘法师摇身一变,成为新船队的船长,同时,那位小姐的博学也给奥尔留下了深刻印象。
明明是陆地上的小姐,却懂得海中的隐秘。
奥尔看着那张嘴,不情愿地陷入了回忆。
当他在回忆中脱离,那张嘴再度打开了。
“奥尔,你欠我一个报答,却伤害了我的女儿。”
修里斯先生的声音在他脑中不断重复,“艾薇尔,我可怜的女儿,她随时可能埋骨于深海之下。”
“奥尔,如果你要报答我,请跃到海中,将我唯一的女儿找回来吧。”
从刚开始奥尔便意识到,这是一场阳谋。
未知意志已经不再屑于使用阴谋诡计,而是要被影响者心甘情愿地跳入海中。
奥尔是一个注重情谊的人,如果是这样,他根本不可能拒绝这样的请求。
一模黑色的影子落在甲板上,奥尔甚至不必用视线确认来者的身份。
“先生……”奥尔挣脱乌尔斯的钳制,“请告诉我,我眼中究竟是虚假的,还是真实可能发生的?”
“根据你脑中的记忆而定,未知意志无法让你看到虚构的事物,”查理回答道,他来见证这场挑战的结局,“但那些重要吗?”
“重要的是,你有还未完成的执念,而眼前的事物给了你这个机会,无论是真是假的,只要你相信,它便是真实的。”
奥尔苦笑两声,“你说得对。”转而他与那对眼睛对视。
在那对神色复杂的眼神中,他终于品懂了最初时那份熟悉与心悸。
“父亲。”
奥尔辛酸地笑了,“您要我追随您吗。”
老船长背对着光,高抬起两条手臂,痴狂地大笑着。
“这是海的诅咒!没人能够幸免!”
他高声欢呼着,仿佛即将迎来期待已久的解脱,他纵身一跃,跳入水花之中。
咚!
钝物与船底相撞的声音刺激着奥尔的每一根神经,化为年仅17岁的奥尔永驻的梦魇,父亲的死彻底压迫了他的神经,奥尔抱头跪地,口中不住念叨着。
“谁也不能幸免……”
“谁也不能幸免……”
“谁也……不能幸免吗?”奥尔看向乌尔斯,十年前后,他们都是同一艘船上的人。
“查理·德森先生,在我死后,拜托您帮乌尔斯结束这无谓的抗争。”
查理·德森点点头,“举手之劳。”
在奥尔看来,他战胜了。
未知意志的诅咒将被他的死亡终止,乌尔斯将成为老船队唯一的生还者。
乌尔斯能够幸免。
奥尔站上甲板护栏,学着父亲的模样张开双手,任由身体倒入海中。
突然!乌尔斯猛地冲上前拽住他的脚,奥尔的鼻梁猛地撞在船上。
“你个天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