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浣轩里唯一进的一丝热气就是府医,府医走后那唯一的一丝热气就消失了,就连小梨后来也莫名不见。
陆良休像是为给陆茜茜惩罚,也像是余气未消,中午的时候没有让人过来送饭,一直持续到晚上才有人来送了一碗粥,陆良休的怒气还在,这碗粥也只是为了吊住她的命怕到时候不好给稷王交代而已。
下人担心陆茜茜不方便起身就把粥放到了塌前,粥刚放下就被陆茜茜手一推打在了地上,再看她一副不以为意的继续看着书,仿佛刚刚的粥不是她打在地的一般,下人愣了一会,冷冷的笑了。
“小梨真可怜,被这样的主人给害了,真不值!”
陆茜茜放下了书,“你说什么?小梨怎么了?”
丫鬟停了步子,“夫人说的没错,大小姐可真是一个祸害,明明自己闯了祸,还连累身边的人,拖大小姐的福,小梨又被挨了二十板子。”
“你回来,把话说清楚,小梨为什么又被挨了板子,是本小姐惹的祸,陆良休干什么牵扯到小梨?!”
陆茜茜咆哮着,那道身形加快了步子,扔出的书也只是一瞬间的声音,整个屋子只有一个烛影轻轻摇动回应着她的声音,她埋着头趴在软枕上,幽幽的叹出了一口气。
榻上娇小的身形不知何时被一片黑影遮住,陆茜茜抬起了头,入眼的是一张清瘦的脸,他的双眼细长,一片漆黑里带了些淡淡的嘲讽,他翻阅着在地上捡起的书册,脸上有了赞许之色。
“夹岸黛色愁,沈沈绿波上。”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寂寂苍苔满,沈沈绿草滋。繁华非此日。”
“真是可喜可贺,姐姐学会标注了,只不过标注的每一句诗里都有一个“沈”字。”陆成合上了书册,“看来姐姐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稷王殿下,其实姐姐不用这般思念,过两日姐姐可就要嫁进稷王府了。”
这货就是陆茜茜同父异母的弟弟陆成,他是薛裳华所生的儿子,也是陆府唯一的男子嗣,当初正是因为生了男孩,薛裳华才一步登天从妾直接荣升为侧室,陆成从小被当成宝一样,这货甚至要比陆柔清更受宠爱,毕竟是男丁,从小被陆良休捧在手心里长大。
傲慢嘛,还是比不过陆柔清,但也相差不了多少。
从小姐弟俩一起欺负原主,一有个好东西全都抢走了,三个人从小没少打架,咳…当然,后面这些都是她猜测的,说起来她对这姐弟无感,无仇无怨,也就单纯的看不顺眼罢了。
至于为什么标注的诗词里都带“沈”,她自己也没弄清,大概是那个大帅哥姓“沈”吧。
陆茜茜抢过来了那本册本,她拿着帕子把陆成碰过的地方细细的擦拭了一遍,陆成看在眼里,他的眉峰不由自主的跳了跳。
“你来紫浣轩不会只是为了来看我的册本然后再奚落我一遍的吧?”
“当然不是。”陆成绕着屋子转了一圈,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来紫浣轩呢,要不是爹让他来检查陆茜茜的功课,他才不来这等污秽之地呢!
“既然没有其他的事那就请陆少爷离开吧,省的这里久了再让尘土钻进您尊贵的鼻子里,到时候再让熏晕过去了陆老爷又要来找我的事了。”
陆成把挡在鼻尖的帕子拿了下来,“不叫爹,一口一个陆老爷,我看你的胆子越发大了,你以为我愿意过来,实话同你说,爹让我来的目的一是看看你死没死,二是让我来检查你的读书,爹担心稷王要是知道陆家送去了一个蠢货再退货那就麻烦了!”
“退货?”陆茜茜从床上跳了起来,顾不得背后的伤,她抄起茶杯直接扔了过去,一把将面前的桌子推翻在地,陆成的脚险些遭殃,他怒目圆睁,“陆茜茜你疯了吧,你这样胡闹你信不信我把这事告诉爹?”
“告诉去呀,你最好让他把我打死,打死算他本事,打不死那就只能忍气吞声看着我把陆府拆掉吧!”
陆茜茜将书册撕成碎末,手一扬漫天而飞到了陆成的头上,陆成黑色的眸子卷集出波涛骇浪,细看里面蔓延着的是彻骨的寒凉,这样狠毒的样子陆茜茜是见过的,别看陆成年龄不大,那天她可是亲眼目睹他一手捏死一条狗,那条狗在一瞬间毙命,后来她打听过缘由,原来那只狗只是蹭了蹭他的鞋,因为蹭了他的鞋他就对狗下了狠手,可见其人的狠毒阴辣,别人会怕陆成,但陆茜茜可不怕,即使衣领在被揪起的时候,她昂着脑袋,与他直直对视着。
“你打呀,今天陆良休打了我想来现在还在后悔当中,你这一巴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