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了手,却在麒羽以为他要退开而松口气的瞬间,伸手按上贴着湿透里衣的胸膛。
“喂,你……哇!”麒羽忙举手格挡,身躯顿时一陷,一个不小心又呛了几口水。“咳咳……该死的!咳……你这人……想淹死我啊!”
他真是怀疑,裴竫找他两年该不会只是因为怀恨在心,所以想折腾他吧?
裴竫没有回答,只是拉起他的手臂,将他整个人带离水里;而麒羽一站直,身上的水哗啦一声全数落到地面散去。
而无可避免的,湿透的绢白里衣就这样紧贴着他的肌肤若隐若现,每一寸肌肤毕露无遗。
“转过去!”一看到眼前人露骨的目光,麒羽大窘地低喝一声,连忙抓起布巾遮住身子。
俄顷,一件外衣罩上他的身躯,为他挡住溢曳的chūn色。
麒羽惊愕地抬起头,不相信这么体贴的行径竟会是出自那个对自己穷追不舍、又毫无分寸得令人气炸的裴竫身上。
“告诉我你的名字。” 裴竫的声音与眸光竟温柔得足以醉人。
麒羽心中的感动瞬间消去,不耐烦地道:“又问这种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你烦不烦?”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裴竫一动也不动,只是定定看着发梢兀自滴着水的麒羽。“我说过,这是你欠我的。”
“我是麒羽,三皇子麒羽,这样你满意了吗?”说完,他有些疲累地叹了口气。“你还想我回答什么就索性一立功来吧,省得麻烦。”
“麒羽。”裴竫喃喃覆述着。“我只要知道你是谁就够了,其他都不重要。”
就这样?缠了他一晚,还弄得他这么láng狈,就是为了问早已知道的名字?麒羽不怎么相信地看着他。
“除了你,其他都不重要。” 裴竫淡淡地说,凝视着麒羽的眼光却炙热得烫人。“我要得到的人是你,只要你。”
不管他是当今圣上的三子,或是一个平民,他只要知道他是麒羽……是两年前花间月下……他所遇见的那个人。
这句话吓得麒羽微张着嘴,只能呆呆地看着他倾过身吻了一下自己的唇,然后转身离开。
半晌后,全身湿透的麒羽终于因为身躯一阵发凉而回过神,转头瞪着水面。
这下可好,全身都湿了却没沐浴,现下桶里的水剩不到一半。
总不成告诉外对的人他想再沐浴一次,让他们烧水来吧?
裴竫,你真是个大麻烦!
第二章
“依陈大人所言,此法不可行了?”
坐在厅的上首,麒羽忍着一阵阵不舒服的晕眩跟想打喷嚏的冲动,慵懒地摇着手上的扇子。
就是那天晚上被裴竫弄了一身湿,加上这几日赶着到太原与各地官员会商没时间休息,原有的一点轻微症状竟越来越严重,弄得他又是打喷嚏又是头重脚轻。
苦的是,他不能在论事时不断打喷嚏啊!
虽说他平时不讲什么礼仪,但这回可是代天巡狩,不能太难看。
为了抒发自己的闷气,这几日他稍稍动了手脚,让人支使罪魁祸首裴竫去外头踩盘,够他忙好几日的啦!哼哼!
“是。下官以为,移防断不可行。”左布政使陈箩站起身,正色地道。
“那么其他人以为呢?”他看着底下窃窃私语的官员们笑了笑。“唉,有任何想法尽可以言明,这回来,就是要听诸位的意见好jiāo由皇上定夺;若大家都不说话,本王不好向皇上jiāo代哪。”
“下官认为陈大人所言有理。”
在众位纷纷点头认同声中,一位官员大着胆子站起身来。
“伏圣上天威,塞外各族均已为我大明之藩属,且现今北防已稳固,着实没必要多耗费人力、物力。”
“嗯,确实说得切情切理,请回座。”麒羽微微一笑,装作没见到几个地方官员私下眉来眼去。
这些官员根本是毫无头绪的东一句西一句,一直到陈箩开口才一同应声,根本就是应声虫,贪着树大好乘凉。
他眼睛一转,看着一直没出声而皱眉沉思的右布政使,浅笑地开口:“那么王大人又以为如何……哈啾!”
一个喷嚏终于忍不住打出,麒羽慌忙地用扇子遮住,省得殃及他人。
喷嚏是遮住了,然而在座的十数位官员全数安静下来看向他。
麒羽有些发窘地看了看四周,旋而挤出一抹慵懒的笑容。
混蛋裴竫,这也算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