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的火芯爆了一声,被窗外送来的风chuī灭。
麒羽快睡着时,突然有个人抱住他,并在他还来不及大叫就吻上他的唇。
吻他的人显然只是想掩住他的惊叫,所以在他张开眼看着自己时就松开唇,略略啄吻一下。
即使在黑暗中,他还是可以看得出那双眼眸是谁的。
“你出现的方式还真像采花贼哪,裴大人。”麒羽啐了眼前的人一口,讥讽道:“怎么,半个月不见,这时才想起我来?”
“我一直都想着你。”裴竫温柔地将他扶正,盖上被子后,一如往常跟着躺进去。
“不害臊!”嘴里叨骂,心里却甜着的麒羽很自然地枕上去,闭上眼问:“你怎么进来的?宫里不可能让你随便出入吧?”
“当值,得闲就过来了。”他回答,原本来有些抿直的唇角在嗅到怀里人的气息后微微弯起。
为什么他还能看起来这么快乐?这样的日子,他没有半句怨言吗?
“得闲?”麒羽眉头一挑。喝!真当他是什么随时等待宠幸的妻妾吗?
“皇宫毕竟是守备森严的禁地。”
除了手上有当值的人所持的牌令外,当然他也早就打听好麒羽居处的巡视时辰,才能算好时间来。
只不过麒羽这儿并没有那么多人守着,出乎他意料外的冷清。他这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说麒羽是不得宠的皇子。
只是若真是不得宠,那么麒羽代天出巡时所做的工作又未免重要了些……忽略与重视之间,似乎有种暧昧的默契存在。
“喔,你学的功夫原来是这样用的啊?”麒羽取笑道。
幸好裴竫有学过功夫,要不以他们一个在宫外一个在宫内的情形,除非裴竫成了他的随身侍卫,他们才有可能时常见面;可惜裴竫是官,怎可能一直待在自己身边呢?
可惜他还未弱冠,还没有自己的宅邸,要不就不会这么麻烦。
这半个月不见裴竫,他无法说自已是日日夜夜思念,只是那样偶尔的……会在看见、听见什么时想起他。
这是否代表,他对自己来说已有那么一些重要?
“你这儿人很少,没见着什么人在外头候着?”裴竫不答反问,手指替他梳散发丝,拢出自己爱看的模样。
“嗯……我不需要那么多人服侍,也不喜欢老被人看着。”他口齿不清地说着,睡意极浓地揉揉眼。
听他这么说,裴竫眉峰微微隆起,半晌后低问:“这是你跟皇上要求的吗?”这句话听来的意思似是他自个儿愿意如此的。
“嗯。”他倦得不想说话,随便应了声。
“为什么?”
极想睡又一直被问的麒羽蹙起眉,抬起头薄怒道:“你好烦,可不可以让我先睡再说?”好不容易枕头来了,他想睡,非常、非常想睡啊!
被他一骂,裴竫当真没了声,尽职地抚着他的一头乌发诱他入睡。
麒羽满意地笑了笑,伸手抱住他的腰,挪好位置后,就疲累地打了个呵欠。
“总之时候未到……我会慢慢说给你知道……”他迷迷糊糊地呓语着,心满意足地闭上眼沉沉睡去。
他们的时日还有很长、很长,不是吗?
盯着他安详的睡颜,裴竫心底却似有数道cháo水翻涌,无法静止。
即使有再长的时日,麒羽真的能爱他吗?他身边的那个人会是自己吗?而他心底的那个人又是谁?
“你心底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他低语问着,却戛然收住声音,以双臂环住枕着胸膛的人。
他不该问,也不敢问:因为,他依然不懂麒羽的心。
日子虽长,两人能独处的时间却寥寥无几。
一回京,麒羽就被皇上派往户部与兵部,同端翊一同学习处理事务。
除了因圣上圣体违和,需多加帮手外,由于此时已接近年关,各地来的折子更是多不胜数。
身为长、次子的龙翱与凤翾早已忙得不可开jiāo,就连才十三岁的毓翔都得跟着睿翌去吏部办事了,麒羽又怎可能得闲?`
两人就算能见着面,然而每次见着面都是在谈公事,一点独处时间都没有,根本说不上话,最多只能jiāo换个眼神就匆匆擦肩而去。
冬至过后,眼见就是小年夜。仿佛因应这年节,老天爷也是雪花不断,染得满城遍地雪白,映衬户户大红色的对联剪纸煞是热闹好看。
这一日,麒羽刚安置好被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