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烧起来,我的堆场得废掉。”
但是许半夏的声音被村民的七嘴八舌掩盖掉,大家都在咒骂,虽然都不知道是许半夏gān的好事,但听在许半夏耳朵里,则是句句都是对着她骂。不过这个许半夏早有准备,并不在意。村长愣了好久才又对许半夏道:“我已经通知镇里了,他们很快会派人过来。可是人来了又有什么用,这种机油味哪是一天两天除得去的,两年都没法除掉,等海堤围起来,这片海涂不等于是死了啊。”
许半夏不吭声,此刻她已经从惊惶中恢复过来,也跟着村长等人发呆。尽量与周围人的行为保持一致,这就是人类的保护色。
陆续有镇里、县里的人过来,可污染已经造成,已无计可施。许半夏听着他们吵架似的提出自己的想法,可左请示右请示地做不出最终决定,便找到村长,怏怏道了别,自己回堆场去。本来想当场提出自己出钱买几十车huáng沙掩埋一下的,但一想这好像不符合jian商的行为,这种群情激愤的时候还是收敛着点的好,免得被千夫所指,真的被他们挖掘出事情的真相。
至此,已无早上初闻此事时候的放松,心里只有愧疚。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出去找朋友聊天,多的是做贸易的朋友,生意不忙时都闲得慌。只是这一天许半夏时时怔忡,寻思起来,只觉自己这回做的事太伤yīn德,被人骂不得好死也是应该。
只是许半夏总是弄不明白,那个远远立着,战战巍巍捻着佛珠念念有词的老太太嘴里的话是什么意思。“不得往生”?好像还满玄的。中午吃饭时候,许半夏瞅个闲出来到车上,手机上网GOOGLE了一下,反而哑然失笑,原来是个比不得好死还要厉害的诅咒,海滩毁都毁了,靠一个老太太念念有词有什么用?她许半夏又不信佛,咒她活着时断子绝孙她还会震动一下,往生?今生还顾不过来呢。
这一想反而心情好转,开车去郭启东那儿送回扣。第一票生意,都在试探着对方的信用,提前把回扣送上,足以让郭启东明白她许半夏的诚心,方便以后长久“合作”。
郭启东的办公室里坐着不少人,房门像烟囱一样往外吐着烟雾。许半夏没有进去,在门口等着郭启东转过眼来,与他打个招呼,又指指裘毕正的办公室,这才离开。相比之下,裘毕正那里虽然冷清,不过另有一番旖旎。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大概是出纳文员之类的,正细声细气地教着裘毕正用电脑。红袖添香,似乎古往今来的男人都是很喜欢这个调调。存在即是合理,许半夏一直这么认为。许半夏同时认为,一个人要没有七情六欲,那才是最百毒不侵,难以接近的。
裘毕正当然也不会觉得难堪,一见许半夏便吩咐那个女孩出去倒茶,裘毕正对人之热情是业内公认的,都说他很慡,像个大哥样,就是肚子里的墨水太少,所以到一定地步后就不能上进。“小许,怎么有空过来?难得啊。”
许半夏笑道:“我那里海涂上面翻了一只机油船,废机油的气味熏得人头痛,所以跑出来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