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地面,白驹回身丢了道法术过去,乱成一团、沾着些东西的床单被套转瞬间变得清洁而整齐,独独留下一丝暧昧的气味在空气中似有似无地徘徊。
肖尧只不过是一时间没缓过来,就被白老狗理所当然地来了个公主抱;等他反应过来,只好扯扯嘴角,懒懒地把手臂挂上了老狗的脖子。
反正在这老狗面前他也没什么脸了。
白驹给自家小男朋友简单地冲洗一番,便随手烘干了肖尧身上的水,把人往柔软的睡袍里一裹,就复又抱了起来。
肖尧毕竟是个体格力量都在线的术士,刚刚那会儿的腿软无力早就消散,重新冲洗过后只能感觉到身上残留着餍足与慵懒的舒适,让他不自觉地比平时更软化了些。
白老狗动作轻巧地把怀里的人放回床上,手指拨了拨青年柔软的额发,忍不住垂头亲一口。
肖尧眯着眼睛,拽了拽白驹的衣领:“不休息吗?要去哪里?”
白驹坐在床侧,确实没打算躺上去,只是捉着肖尧的手指把玩:“我去找一趟鲛人……问点事情,说不定他知道一些海音堡的秘辛。”
肖尧躺着,点了点头:“嗯,要多久?”
白驹算了算:“不会很久,半小时够了。”
“那快去快回。”肖尧亲亲他,松开手,“我等你回来再睡。”
白驹翘起嘴角,伸手轻轻捏了捏肖尧的脸颊:“你困了就先睡好啦。”
肖尧不置可否,摆摆手示意白驹出发。
白老狗安抚地看了他一眼,便起身走到卧室阳台,打开窗,脚下微微用力踩着窗框便轻灵地跳入了夜色中,身后窗台上留了个小毛人,嘿咻嘿咻地把窗户又给关上了。
肖尧吐出一口气,撑起身子靠坐在床头,摸出手机百无聊赖地刷信息。
倒不是他不想跟出去,他只不过是知道白老狗的顾虑。
他们虽然决定了明天去海音堡一问究竟,但是现在他们除了特勤局和妖管局的职务身份以外,对海音堡的了解并不比寻常术士多;若是这等程度的了解能够动摇海音堡中的常驻成员,那他们早就被术士协会或妖管局、特勤局收纳进来打工了。
时间仓促,肖尧和白驹都不想把白驹手里的血傀功法当作唯一的底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倘若海音堡明天不配合调查,他们总得找些拿得出手的利益或者把柄,才能有点把握。
肖尧摩挲着手机锁屏上,白老狗踏水站在假龙门前的照片,神色微暖。
没想到他还没跟白老狗商量这事儿,这狗子就已经敏锐地找到了突破点——鲛人阿颂。
鲛人是一种群居的妖物,他们会在资源富饶、气候稳定的海湾建立部落;一旦扎根,这个部落就会成为鲛人长期的驻地,可能会因为部落之间的争斗而易主,但极少会出现部落损毁的状况,同样也意味着鲛人口耳相传的历史记录也不会断代。
龟壑岛附近的海湾就是鲛人建立部落的良好选择地,这里既然在这种时代都能出现小鲛人,那就意味着曾经有个足够强大的鲛人部落在此成型;对海音堡了解最多的,恐怕除了海音堡里的住民,就是在此建立部落的鲛人了。
白驹是一个妖王,他虽然跟人类一处,但对于鲛人阿颂来说还算是一个可以信任的对象;而生性喜食人的鲛人阿颂能够接受拥有殖灵体的景夏作为他的契约对象,却不一定能够接受其他人类与他合作;这就是肖尧没有和白驹一起前去的原因。
信任是基于双方的尊重才能建立的,今天就算白驹不提这个,他也打算跟白老狗商量一下,明天上午让他跑一趟。
肖尧有些出神地思考着,过了会儿抬起手机,一垂眼看到了屏幕上自己的倒影,不由得微微顿住。
他……在笑。
肖尧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恍然意识到,在和白老狗相处的这段日子里,他露出笑容的次数比以往二十几年里攒起来的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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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里待了许久,龟壑岛也基本进入了睡眠时间,只有少数游客和一些运货的船只车辆还在运作。
白驹身上划过几道符文,隐匿起了他的身形和气息,他便如一个幽灵一样,踩着一座座屋顶、点着树枝和山石,轻灵地翻过龟壑岛的分界峰,来到了岛屿东部一个狭窄不起眼的海湾。
“颂,出来。”白驹在海面上落脚,顷刻间,海湾中涨潮的海水变得平静极了,光滑如镜,仅仅在白驹踩着的地方颤巍巍地抖出一圈圈的涟漪。
鲛人颂身上有景夏的气息,而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