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的锦袍,白底红纹,押金边的腰带,背后攀着些写意松竹,并不很贵气,却很挑人。
白驹的长发束起一半,系了根红底金纹的发带,俊美英朗的面部线条彻底暴露出来,却又因着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期待和紧张的情态,掺了许多温柔的意味。
肖尧的头发这几天内又长长了寸许,也用同款发带在脑后松松扎了个小辫儿,颊侧则有不少长度不够、束不起来的碎发垂着,衬着搭在肩前的发带,倒是给向来冷清的肖尧平添了几分风流。
青螟子看着看着这两人,垂头擦了擦怀里抱着的两块牌位,眼眶倏地有些发烫。
三生梦回,连青螟子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潇潇洒洒活了四五百年的金丹修士,还是苟延残喘了数千年的残魂。一遍又一遍地强调自己与前两代的个体差异,甚至还为前两代特地设立牌位,真的全是因为仪式感和老顽童作风吗?
重新勾起唇角,迈步走近大堂,把牌位端端正正地放到长桌上,青螟子眸中划过一丝柔软。他虽然是因为帝命才收徒,但毕竟是手把手养大了两个孩子,就算是养个宠物都有感情,更别说是两个这般优秀的人了。
他大徒弟命太好,是万年难得的帝命。
他大徒弟命又太糟,来人间就是受苦。
唯愿往后有人一生相伴,苦甜同享。
白驹见青螟子将牌位放好,心念一动,身上倏地透出来两个虚影,正是夜烛和雪檀的残念。
这对恩爱的夫妻就算成了残念,也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雪檀勾着夜烛的胳膊,两个人形刚一冒出来,就打着弯儿飘到了肖尧跟前。
雪檀见了肖尧,似乎十分喜爱,眉开眼笑地拉着夜烛凑过去,便张开手臂,热情地抱了抱肖尧。
肖尧一个愣神,还没想好怎么打招呼,就被雪檀的拥抱糊了一脸。
尽管并没有真实的触感,但是看着夜烛一脸不愉快地把雪檀拉开、自己又僵硬地凑过来敷衍地拥抱,肖尧兀地就笑了,轻轻唤了声:“见过爹娘。”
夜烛与白驹有七八分相似的脸上立时多了一丝真心的笑意,英挺的眉毛挑了挑,跟哄小孩似的伸手揉了一把肖尧的脑袋,五指岔开,一个大巴掌能盖住整个天灵盖儿。
虽然没摸到,但完全能想象这家伙是多喜欢把小孩子的头发揉成一团糟。
肖尧心头一热,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笑着笑着就侧过身,红着眼尾扎进了白驹的怀里,把脑袋埋在白驹胸口,颤巍巍地吐出一口气,说不出话来。
他好喜欢白驹的爹娘。
往后这也是他的爹娘。
白驹心疼地搂着肖尧,安抚地亲亲他的发心,拍拍他的后背,转而将视线投向自己的父母,温和地笑着打了个招呼。
雪檀和夜烛两个残魂的灵动程度比他见过的其他残魂都要好得多,自从被白驹带出寒岐山脉后,他们似乎又发生了变化。白驹与其交流完全不限于他们生前有记忆的部分,也不仅仅是诉求和庇护的联系,这两道残念反倒像是完全复刻了他们生前的记忆和性格,让这两道残念能够同活着时一般灵活地对外界的变化、刺激做出反应。
真不知他父母是怎么做到的。可能跟他们自愿提前把生魂抽出来有关系。
要是夜烛和雪檀两个真还留有一丝残魂,哪怕是再微茫的一丝……
心念电转间,白驹悄悄压下浮动的心思,把爹娘打发过去跟青螟子打招呼,自己则轻声安抚着肖尧难得失控的情绪。
要不是帝命,肖尧也能从小在母亲的拥抱和父亲的庇护下长大。
肖尧的人生没法弥补,那他就用未来去安抚。
另一头,被白驹打发过去的两道残念则对着青螟子打了个招呼,随即又好奇地凑到了凛玉仙的牌位前,似是故人重逢一般,正正经经地作了个揖。
青螟子见状莞尔,看着两道残念的背影,他抱臂从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传承记忆力扒拉出这两个潇潇洒洒走一回的妖修,那感觉并不像是重逢,而像是终于见到了长辈口中经常念叨的好友。
真是魔怔了。青螟子失笑,因情绪上头而自我怀疑,他身上已经好久没出现这种情况了。
吁了一口气,青螟子侧目看了看旁边燃着的香,见它快要燃尽,便拍了拍手,出声提醒他那个与白驹抱得难舍难分的徒儿:“吉时快到了,准备准备。”
肖尧立马撒手,揉了揉自己发红的鼻尖,探头对青螟子笑了笑,便垂头整理衣襟,端正地站到了白驹身侧;白驹也望了青螟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