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他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这么强的求生欲,竟然趁着夜色从这些杀手手中逃了。
边境土壤贫瘠,少有树林,风沙很大。因此山包更像个土包,上面几乎覆盖了一层黄土。光秃秃的小土包上有什么几乎一清二楚。因此他方才上山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山上唯一能让他躲的地方就只有一个庙宇。
失血过多导致他几乎头晕目眩。那些人很快就能找到这里。
他脱力的靠在那尊神像后面,一只手中紧紧握着冷刃,另一只手捂着肋骨下的伤口,好巧不巧,这个伤口正是当年他在驿站被汉子追杀时插/进了一根树枝的伤口处。
他紧绷着全身的神经,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的捕捉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心脏在胸腔中跳动的砰砰声像极了人细碎的脚步声。
似乎有一丝流动更加急切的气流从门口吹了过来从他耳畔吹过。他紧紧盯着眼前的黑暗,在他的眼前出现黑影的一瞬间,他手中的铁剑便已经刺穿了来人的身体。
噗的一声,他把剑从方才的身体里拔了出来,另一只手也放开了还在流血的伤口,用剑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他从神像后面走出,眼神是赌上了一切拼死一搏的野兽。庙内站着四个黑影,他们手中拿着的铁卷冷刃反射着不知道从哪里照进来的月光。
“我每次见你,你都在濒临死亡的边缘。”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耳边。
承易完全没有想到这里居然会还有别人,他惊讶的看着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了过来。
这人身着窄袖红衣,发冠高束。面容温和而年少。不说话时略显轻狂,说话时便加上了几分温柔。
那几个杀手明显也都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还会出现别人。但也没有迟疑多久,他们都是死侍,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杀人。既然多了一个人,那就一起杀!
红衣看着眼前这些已经被训练成了杀人机器的杀手们轻轻摇了摇头,眼中竟似有不忍。一闪身抓住了面前刺过来的一把长刀,脚下步伐移动,将握住这把刀的胳膊反手折成了一个难以想象的角度。剩下的几个人也几乎都是这样被他折了右手。步伐转换之中,承易发现他的右手竟然一直背在身后!
那些人只能撤退。
方才强撑着用着全身的力气打算与这几个人决一死战。这些人走了,他反倒没有了撑下去的力气。直接脱力倒了下来。
“你……”承易看着陵光道。
“我?”陵光蹲了下来,似乎是准备给他查看伤口。
承易竟然也没有推开,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顿时开始尴尬起来。
“我两次见你,你都命悬一线,你究竟是什么人?”陵光将黏在伤口上的衣服撕开,露出了血肉模糊的皮肤。
“那你又为什么两次救我?”承易忍着疼,声音低低到。
陵光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很想看你活下去?”
“我是夜郎五皇子,承易。”承易突然道:“我的母妃就是夜郎王后,她被人陷害致死,我的父王端坐高堂,运筹帷幄。心比顽石。”顿了一下他继续道:“你明白了吗?”
陵光倒是没有多惊讶,答话道:“明白。”
承易一时倒不知道说什么了,直到自己身上的伤都差不多被陵光处理好了,他才想起来要问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
陵光看了一眼他身后靠着的朱雀神像,无奈的笑了笑,答到:“我本来就在这儿,只不过你一直没有察觉而已。”
其实陵光两次救他,承易早已放下戒备。两次见他他都命悬一线,此人武功高强,要是真的想杀他,随随便便动动手指他就一命呜呼了。甚至都不用动手指,只需要不管他,任他自生自灭就好。但这个人非但没有伤他,反倒还两次救他。至少说明,此人不是为伤他而来,尽管身上疑点颇多。
“那你又怎么会知道我会在这里被人追杀?又恰好在这里救了我?”承易道。
陵光给他把身上的伤口处理好了之后,就站在了一边,温和的听他说话:“可能,这就是缘分?我也是刚到,恰巧就碰见了你被人追杀。就像我前面说的,我想看你继续活下去,便出手救了你。”
说完这句,陵光突然沉默了。凡人有他自己的命数,今日若是因他救了这人而改变了他的命数,还不知会出什么变故。他又不知会受到何种天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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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