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后搂着身子眯缝着眼睛看他。

陆压方才脸上的沉重与阴郁瞬间消失，虽不至于换上一副假笑，但仍然换上了一副面无表情的生人勿近的脸。

老翁慢慢拨着身边的杂草，一步一步慢慢的向这边移来，眼神一直未曾从他身上离开。

他也一直看着那个修炼接近的老翁，直到老翁走到了他的面前，他才看清了隐约覆盖在老翁身上的明火红光。

他自然不可能再继续装作面无表情了。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身披明火灵力的，只可能是一个人:火神祝融！

老者显然也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震惊过后，他佝偻着颤颤巍巍的行了一礼:“道君？”

陆压当即回礼:“战神。”

想说的想问的话太多，他竟然一时不知从何开口。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祝融先开了口:“多年未见道君，不知今夕何夕？”

“距离共工撞毁不周，已有千万年光景。”陆压道。

“千万年，千万年……，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祝融喃喃着。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陆压到。

神一旦修成人形，便会不老不死。就像女娲当初归寂，相貌并无半分改变。而元始天尊本就是老态，死时也与他平时毫无差别。神农则是因为尝尽百草，耗尽神力化解体内毒素。最终神力耗尽，沦为凡人，才会变老。

而他，自修成人形，便一直都是这幅样貌，半分也不曾改变。祝融与他是同时期出现，彼时的祝融，并不是现在这样风烛残年之态。

祝融自嘲的笑笑:“说来话长。总而言之，这是我自找的。”

“什么意思？”陆压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关于这里，关于你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我想你有必要给我讲讲。”

祝融摇了摇头，颇为费力的到:“当年你不愿与人接触，可知错过了多少秘密？”

“什么秘密？”

“关于人类的秘密，关于这里的秘密。”祝融的目光放到了他身后的裂缝上:“你一定很诧异，这座连续滋养了两个远古大神的仙山，竟然是由一具一具的尸体堆积起来的。”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天地初开之时，并无人类，只有神鬼二界？在那个没有人的时候，神应天地灵气而生，鬼则是集浊气而生。当时的鬼类，强大无比，常常能与神相抗衡。只是鬼类虽然拥有强大的法力，却徒有其表，心智简单。只知斗勇好战，嗜杀成性，凶残不已。不仅捕食有灵之物，甚至同类相食。”

“神便大肆猎杀鬼类，道君可曾还记得当年的鬼类，究竟是何形态？”祝融重新看向了陆压的眼睛。

此话一出，陆压立刻就明白了祝融的意思，他看向了那个裂缝，看着里面挤压成泥的尸体。

“所以，不周山上的所有尸体，都是当年被杀的所有鬼类？”陆压道。

祝融点了点头:“没有想到吧？神的神坛，居然是整个整个鬼界的尸山？”

陆压确实没想到。最初的神与鬼并无不同，只是天性不同，鬼类好战弑杀，残害生灵。神于是拿起屠刀，灭了所有鬼类。用他们的尸体，一步步的筑起了供奉他们的神坛。

甚至，他自己曾经也杀过不少鬼类！

“你以为女娲是为了什么而造的人？”

“赎罪？”陆压声音颤抖着说出了这一句。

“没错，就是为了赎罪，为了整个神界赎罪。”祝融蹒跚着走到了裂缝边上，指着那些那些尸骨:“你看见了吗？这些尸骨，这些骷髅。”

他转过身看向陆压:“你觉得，人更像神，还是更像鬼？”

他继续道:“神死后，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关于这个，你我都再清楚不过。而鬼不一样，你看到了吗？这些鬼，都是有尸骨的。人死后也是有尸骨的。”

“你觉得，人更像神，还是更像鬼？”他继续问着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陆压看着眼前的堆积在一起的尸体，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想要把从心底升起来的什么东西压下去。

不给他喘气的机会，祝融再次开口:“当年女娲以土为本，造出的人。但是当年天地初开，浊气下降为地，鬼类也是集浊气而生。”

“但是当时的你我都不知道，人类的出现究竟是为了什么。只知道女娲伏羲神农三人围着人类忙的不可开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守护人类，似乎成了每个神应该做的。”说到这里，祝融却忽然笑了:“我最佩服道君，道君唯一一个经历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