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在了水底。

灌江口这个地方将从此不再出现在这个世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堆积着尸山的海域。

做完了这一切，陆压负手身后，目光移向天界。

天界，陆压所至宫羽，惨叫响彻云霄。无一例外。然而等到大门一开，里面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迹，没有一具尸体，但是也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活物。

等陆压出现在杨戬和玄帝的面前时，两人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承影的剑刃已经搭在了玄帝的脖颈上，玄帝安然的闭上了眼睛。然而等了许久，脖颈上的凉意虽然没有消失，却也没有要进一步的意思。

玄帝重新睁开了眼睛，见陆压却收了剑。

陆压半睁着眼睛，侧了身子用眼角看他，冷冷的道:“你是莫渊亲自挑出来的，我希望你不会让他失望。”

玄帝明白陆压的意思，要不是自己是莫渊当年亲自挑选出来的玄帝，自己今日也会死无葬身之地，也会和那些仙者一起灰飞烟灭。

只听陆压继续开口道:“莫渊一直都是神，神仙始祖一称除他之外再无人担当得起！今日我留你一命，你好自为之！若有一日你不再担当得起这玄帝二字，我也不会介意辛苦，会亲自送你上西天！”

玄帝俯首跪地，点头称是。

陆压这番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莫渊无论怎样，一直都是神仙始祖。他又把所有见过这场浩劫的仙者全都送上了西天。这就是要将这件事掩埋下去的节奏。

他并未向杨戬多说什么，此话说完，他只是看了杨戬一眼，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飞过东海的时候，忽见一条巨蚺正逆水而游，他心下奇怪，于是一番询问。只见那巨蚺道:“传闻逆水而去便有仙者，可度我成龙。”

他想了想道:“我将你提去一个地方，在那里，你可安心修炼，顺便帮我守住那片海域，莫要让人接近。”

巨蚺俯首称是，陆压一挥袖，巨蚺生出四肢，竟是直接变成了蛟。

那蛟立刻跪地拜谢，陆压再一挥袖，那条蛟已经到了他的袖口。

他将其放在湄海之中，命其一生一世守护湄海。

自己则静静地在海中沉溺，感觉到肺部的空气一点点被海水挤出，五感逐渐消失。他心中终于生出了一股终于得见故人的喜悦。

再次睁眼时，他躺在一条河岸边。天空是一望无际的黑色，这里与现在的凡间截然不同，凡间那些鬼魂充斥在这个空间，满世界飘来飘去，肆无忌惮。

但是他却没有看见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这里什么也没有，除了旁边的这条河，他立刻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

这条河熙熙攘攘的充斥着许多鬼魂，那些鬼魂在他耳边尖叫。他忽然发现，这些鬼魂似乎有些熟悉。

这个数量，与灌江口死在寒光剑下的亡魂似乎一样。而且这些冤魂的怨气与普通鬼魂也不太一样——那是因为他们死在莫渊手上。

陆压心中忽然发慌，他加快了向下的速度。在已经几乎没有一丝光的最深的底部，一缕熟悉的白色丝发散乱的随波逐流。

他追了过去，终于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然而他却被面前的场景震惊了。

莫渊的头发变得很长很长，而且居然已经镀上了一层银色，就那样散乱的飘着，他的身体就那样蜷缩在黑暗中。

他轻轻的游了过去，莫渊手腕上的发带感受到了陆压的到来，稍微紧了紧提醒莫渊，然而莫渊却仍然一动不动。

他缓缓伸出手，最终轻轻落在了莫渊的头上，尽量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轻柔的开口道:“别怕，莫渊……我会一直帮你……”

莫渊的身体动了动，茫然的抬起头，睁开眼睛看他。

他的眼眶中，居然静静地放着两个瞳孔。

眼睫变成了同头发一样的雪色，虹膜变成了蓝色，妖异的令人惊艳。

他像往常一样冲陆压轻轻笑了一下。

陆压感觉到眼眶止不住的酸涩。

忽然，一抹亮光升起，莫渊手中躺着一个发着荧白色光芒的类似于夜明珠一样的东西。

有血腥味逐渐蔓延开来，他向下看去，才看到莫渊的丹田处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破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像是被人生生用手剥开一样。

莫渊将那颗珠子递到陆压面前，开口:“我把内丹取出来了。普若，我马上就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