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轻透过雕花木窗吹进了屋内,将早已凉透的茶水撩拨出道道水纹,像一双温和的手抚过每一个家具陈设,漫不经心得拨动叶声的心弦,揉碎叶声的理智。
不会是在做梦吧,曾经在脑海中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就要在今天实现了吗?
机会难得,要不趁此机会站点儿便宜,摸一把师尊的手也好啊,再用做梦了这种烂借口糊弄过去,要是顺利的话,再抱一回也不是难事。
口中却难掩羞涩得推辞着:“这…这不太合适吧,徒儿夜里不安分,恐扰了师尊休息,要不,师尊睡……”
——床里面吧。
“无妨,今夜还需画些符咒赠予成婉婉,你歇下吧。”易初辞边说边掀开一小盒朱砂,刺破中指,滴入三滴精血,犹如妖艳的幽冥之花饮鸩而泣,散发诱惑而又致命的气味,融为最毒且最妖冶的红色。
寻常朱砂变成了洫砂,用洫砂画出来的符文威力是普通朱砂符的几十倍乃至百倍,根据精血主人的修为而定,修为越高,洫砂之符威力越是不可估量。
这小小一碟用易初辞的精血混合起来的洫砂若是摆在两讫场上售出,估计会叫凡人散修们抢破脑袋。
但是用洫砂画符也最费修为与心神的。
叶声被呛住了,原来师尊根本没想过和他同榻,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自作多情。
也是,师尊向来对所有人冰冰冷冷,明知他心有所属,还奢求那么多干什么。
“是掌门交待的吗?”叶声的语气也不自觉得耷拉下来,精致的五官也染上了阴郁之色。
向来生人勿近的易初辞怎么会主动保护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用想都知道定是受那人所托。
你就那么听他的话吗,就像上辈子一样?
似乎察觉到了叶声情绪上的变化,易初辞收回方才画完一张盾符的手。
他没有在空间戒指里找到朱砂绛笔,于是直接用手指画符,指尖沾染了一层薄薄的洫砂。衬得易初辞如青葱般修长的手指更加病态白皙,脂如白玉,玉间一点殷红,让人生出一种想将他握在手里把玩的冲动。
“我们四人一同出来,也当一同归去,缺一不可。”易初辞的意思很明确,眼下四人中唯一没有自保能力的就是成婉婉,护她周全比除魔更难,所以她很需要这些符咒自保。
好一个缺一不可,也不知当初是谁先失了承诺,仅仅留下了他一个人面对这人世间的疾苦。
可是易初辞就是这么一个倔的人,他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总不能对师尊说:我上辈子经历过,此行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叶声叹了口气,默默接过易初辞面前的那碟洫砂:“今晚师尊好生歇息吧,将精血与朱砂混合消耗了你太多灵力。画符的事情交给徒儿就行了。”
“你……”易初辞双唇微张,饱满莹润的唇对叶声来说是□□裸的诱惑。
叶声不去看他的脸,直直得盯着手中的洫砂出神,竟然十分想见识一下,若是师尊好看的唇抹上这么艳丽的颜色,会不会像那些刚出嫁的美娇娘一样艳丽欲滴。
叶声知道师尊是担心他画不好,立刻轻松优雅得画了一张盾符,连起笔的横与收笔的勾都与方才易初辞画的那张一模一样。
“师尊,我有在好好练习。”他捏着符的一角,眉眼都携着笑意,就像是一个等待被夸奖的孩童。
“我竟不知你已将《阴符经》习得炉火纯青了。”易初辞微微有些惊讶,入门三年就能轻而易举得使用符文的弟子确实不多,而且……
“不过,你画符时的笔韵倒和《阴符经》中的笔法不同。看起来……像是我的笔迹?”易初辞皱着眉看向叶声手中的符文。
可不是嘛,这还能有差别?从你离我而去以后,我每日每夜探询着你的苦衷,学着你的习惯,临着你的字样,练习着一切与你有关联的动作,欺骗自己,就好像你依然在我身边,又或者说,我就是另一个你。
这字迹,早已印刻进我的骨髓。
“因为师尊画的,比书上好看。”
“……油嘴滑舌!”易初辞瞪了他一眼,极不自然得收回视线。
“这下师尊总算放心了吧,画符的任务交给我,你快些去休息吧,明早还需要师尊保护我们呢。”易初辞的脸上渐渐爬上疲惫,是血融砂消耗了易初辞太多的心神的缘故,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打坐修炼,弥补失去的心神。
可是,易初辞并没有动,凝视着愈来愈暗的天色,或许是这场暴风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