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仙和鬼年自是不在话下,他一推开二人,即墨越门带来的人就将他保护起来,挡住了战酒仙和鬼年的攻击。
可是他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再看着远处就要没了气息的战以择,突然愣住了,一瞬间头痛欲裂,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就被一种巨大的悲痛湮没。
他感受着战以择那微弱的灵魂跟自己的联结,身体里的某种枷锁就像被打开了一样,巫族对天道的感应得天独厚,巫族至尊的灵魂更是特殊,所以即墨巫想起来了,一瞬间他全部想起来了。
在没有重新签订契约的情况下,因为巫族的特殊性,因为巨大的刺激,他的灵魂与上一世的融合了。
他呆呆的看着战以择,看着穿过他心脏处的九转六合旗,满眼的不可置信。
他“砰”的一声跪了下去,“不,不……不!”他大声的吼道,声音嘶哑难听,刺耳至极,声声泣血。
他怎么能忘呢?他怎么敢忘呢?那一世,他只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没有人看好他,没有人在意他,巫族之中他无亲无故,每日想的只是怎么吃一顿饱饭。
那年冬天,他六岁了,有的人因为抢到了资源能够修炼巫力,可他身体弱,抢不过他们,所以他什么都没有。
他也习惯了这样,什么都没有。
他一个人坐在雪堆后,一声不吭,只是抱膝蜷缩着取暖,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人。
那人一身白色里衣,宽大的红色外袍,在雪中走来,美的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神祇,那人在他面前蹲下,温和的摘掉了他的黑色衣帽,问道:“你想修炼巫力吗?”
他满脸戒备,不说话不吭声,他从小一个人,没和人沟通交流过,他的生长环境也注定让他无法明白什么是信任与回应。
至于巫力,那是他能想的吗?他是想,而且想的要疯了,可这样就能修炼了吗?既然注定得不到,索性,不再期待。
那人看着他眼底的种种神色,温和的摸了摸他的头,他瑟缩了一下,却没有躲开,那人的手带着莫名的温度,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却并不差劲。
“我来这想找一个巫族,让他跟着我。”那人突然说道。
跟着他,什么意思?
看着小孩眼底的不解,战以择笑眯眯的道:“跟着我,就是我教他知识,给他资源修炼,让他吃饱饭,让他能够成长起来,而他只要听我的话就好。”
小孩的眼中闪过羡慕,能被他选中的人,一定很幸运吧,会是谁呢?身体最好的小六,还是最聪明机灵的老八?反正……轮不到自己的。
“我觉得你很好。”战以择忽然说道,同时他向着那孩子伸出了手。看着那只干净的、骨节分明的手,小孩迟疑着,他忽然闭上了眼睛,再轻轻睁开,那只手还在他眼前。
稳稳地放在他眼前,安静的等待着他的回应,从来只有他苦苦追寻,求而不得,从来没有这样一只手就放在眼前为他等待,他听到那个人很温和的说,“跟我走吧,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为我效忠,我对你负责终生。”
那温柔的话语如同暖流一般,阵阵淌过他冰冷的心房,他试探着伸出那肮脏的小手,就在要触碰到战以择的手时,又猛地缩了回去,再看时,那只大手却依旧在那里,没有半点不悦责怪。
他再也忍不住,伸出双手死死地抱住了那只手,生怕这是幻觉,战以择却并没有躲避,而是又伸出了另一只手,握住了那孩子的一双小手,温暖坚定。
……
后来他问他,“你叫什么?”
那孩子低下头,“姓即墨,没名字。”
“那我叫你墨墨吧,我喜欢这个字,很好听,至于名字就叫即墨巫吧,希望你能成为巫族至尊。”
巫族至尊吗,透着兜帽的帽檐,全身罩在黑袍里的即墨巫仰望着战以择,我会做到,如果,这是您想要的。
战以择没有骗他,他用尽手段帮他找修炼资源,甚至派人去偷去抢,只要能对他有用;他日日夜夜陪他一起钻研、帮他分析巫力的掌控方式,他教他武功,教他知识,带他历练,还与他发下契约的誓言。
可以说,是战以择一手创造了他全部的人生。
他也一直在为了那份约定努力,
“吾名即墨巫,愿以灵魂之力立下从属契约,臣服于眼前之人,为其所用,奉其为主,追随身侧,一生忠诚,不叛不逆。”
“吾名战以择,应允眼前之人所求,愿对其负责终生。”
他以自己能对他有用为目标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