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曾经很相信你,可你未必就相信朕了,你在破去朕的阵法时,肯定能感觉到一些不对劲,可你却没有选择停下,因为你很相信自己的判断,也很相信自己的处理。
你总是这样,一边跪下说要交付忠诚,一边琢磨着自己的小心思,爱吗?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真让人恶心!”
战以择的话就像刀子一样扎在紫栖渊心上,人都会犯错,紫栖渊也不可避免,他知道自己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可却从未想过自己在战以择心中竟会如此不堪。
“对不起、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我以后全听您的,我会改的,对不起……对不起……”他大脑一片空白,艰难的开口,只是一句又一句的道歉,挤在嗓子里,艰涩沙哑。
战以择似是才消了些气,这才把脚拿开,“现在我们再聊一聊战天的事情。”他在青石板上蹭了蹭自己的靴子,哼笑道。
紫栖渊却是一动不敢动,被战以择那样训斥一番,现在没有命令他哪敢起身。
他艰难回道:“罪臣紫栖渊…愿听尊上发落。”
战以择挑了挑眉,还真是学乖了,果然不是蠢货,“把紫锋带到朕面前,他对天儿做了什么,你就做给朕看。”
紫栖渊回道:“是。”
“嗯……荒辰紫龙族,你现在能完全掌控吗?”
“可掌控七成。”
战以择点了点头道:“那就暗中给狐族开路,尽快解决不听话的人,然后配合朕打残虎族兔族。”
紫栖渊道:“是”
战以择看他乖觉,心情好了一些,他笑了笑道:“然后做什么知道吗?”
紫栖渊很认真的想了想,但也是真的想不出来,他现在哪敢揣测战以择的心思,只好低声道:“属下愚钝,不知”
战以择笑了,他笑的很开心,“那时我们的账也差不多算清了,朕要你,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朕的面前。”最后一句话他一字一顿,说的无比认真。
弑亲之仇,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原谅,这和紫栖渊怎么做无关。
紫栖渊的瞳孔一下子缩成了一个点,他眼中的痛苦之色是那样明显,战以择的声音很轻快,却如同千斤重狠狠砸在他心上,让他的心脏一阵阵的紧缩,疼的他整个人都忍不住的蜷了蜷,白皙的手指在地上虚握了握,却什么也没触碰到,“……是”恍惚间,他听到自己回答道。
战以择点了点头,还算满意,“你现在回西海,契约有残余力量,你恢复记忆,联结也会加强,够你我联系了。紫锋的事情处理的干净些,朕可不想你是紫栖渊的事提前暴露。”
说完他转身对着即墨途道:“你和朕来。”
即墨途点头,跟着战以择走出了融神殿。
战以择走后,紫栖渊撑着地缓缓起身,脏兮兮的衣袍和满脸的血污让他看起来很狼狈,但他的气质依旧温润,只是眉宇间有着挥之不去的苦涩,他看了一眼战酒仙,苦笑道:“如今尊上身边只剩下狐族了,我到底还是羡慕你,尊上对狐族,总是多了份责任。”鬼年上一世有一半的狐族血脉,紫栖渊自是按着从前的习惯算。
战酒仙摇摇头,“紫尊糊涂了,狐族对尊上又何尝不是多了份信仰?尊上的掌控欲并不是隐秘,他想要的不过是完全的交付罢了。”
紫栖渊听着战酒仙的话,也是摇头,“是我短视了。”
他顿了顿,突然说道:“……只是没想到咱们几人中竟是你最了解尊上的心思。”
战酒仙看着他虽然温和却已经没了什么生气的双眼,沉默了下,毕竟一起共事数百年,他也了解他的心思,这人怕是帮完尊上就不想活了。
到底是不忍,战酒仙鹰眸盯着他道:“狐族都把尊上当做神一样信仰着,可实际上很多狐族终其一生都没有机会站在尊上面前,他们信仰尊上,只是交付,并无索求。”
紫栖渊怔住了,他不断的回味着那句话,并无索求吗……
到底什么才是信仰?是交付一份虔诚还是索求一份心安,千百年来,可有谁能说的清?
许久,他勾起一个有些淡漠的笑,“多谢,主人说的对,快一千年了,我竟然越发拎不清。”
近卫该是被更严格的要求,而不是对尊上有更多的要求。这般简单的道理,他竟不如那么多普通狐族领悟的透彻。
战酒仙爽朗一笑,“不过为了青丘。”
鬼年一直认真听着二人的对话,也是若有所思的模样,而听到这他突然开口,声音清冷道:“嗯,尊上的青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