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蛋一直未生出妖纹,紫栖渊便单独为它做了个带护栏的小床,放在他们的屋内。
战以择每天都会去看一看,剩下的时间便是为幽冥鬼蝶温养魂魄。
日子是从没有过的清闲,没有战争,不用四处奔波,不必苦苦思考狐族的出路,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着。
紫栖渊用灵力做了些纸,记录着在乌朽的日子。
战以择看着他做这些,只觉得没必要,御阎说得对,如果生命是永恒的,最没意义的就是时间了。
但紫栖渊问他,“您觉得记下小九尾狐多久产生妖纹有意义吗?”
战以择毫不犹豫的点头,然后便明白了。
或许时光是没有意义的,但时光中的人若有意义,每一天就都有了分量。
正是因为紫栖渊的记录,战以择才知道,在他们来到乌朽的第八十二年,幽冥鬼蝶便生出了灵智。
比御阎说得早上一些。
蝴蝶身子一动,暗芒闪过,鬼年便出现在了战以择的面前,是二十多岁的年轻模样。
他眼中有着不可置信,怔怔的看着战以择。
“尊上……”他的声音是颤抖的,哽咽的。
死亡时的记忆那样清晰,破神刺在身体里,磨着他的肠肉,生疼生疼,他一下下的挣扎,只想要鬼君印,只想留个念想,可终究在疼痛和不甘中渐渐没了气息。
他从未想过,还有再见之日。
战以择看着鬼年,也是感慨万千,数十年过去了,他已经习惯了没有灵智的蝴蝶陪伴在身边,此时再见到熟悉的面孔,只觉恍若隔世。
掀动着那些关于锋弦城,关于青丘的画面。
战以择握住了他的手,契约的力量在他们之间流转,“鬼年,能记起这八十余年的岁月吗?”
鬼年微微闭目,一些画面渐渐出现在脑海里,陌生又熟悉,他以一只没有灵智的幽冥鬼蝶的视角,回顾了战以择找到他后的时光。
包括青丘,包括战酒仙的坟墓,包括那一坛酒,包括御阎的话,包括八十二年暗无天日的岁月。
他再睁开眼时,眼中已经多了一丝沧桑之色。
“尊上。”他跪地叩首,似是不知如何表达心中的感情。
“起来吧。”战以择叹道。
“坐下,说说你身体的情况。”战以择坐在石凳上,也拉着鬼年坐下,时光并未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只左眼的那道细纹,显出些成熟的温和。
紫栖渊看完妖兽蛋的情况,也来到了院中,他站在战以择身后,神色不明的看了鬼年一眼,笑了笑便坐在了战以择的身边。
“大概还有十年,神魂才能完全温养好。”鬼年感应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又沟通了乌朽,这才弄清楚自己的情况。
“到时应该能如御阎所说,偶尔出入乌朽,但有限制,出去太久可能回不来,在乌朽修炼得越久,能出去的时间才越长。”
“嗯。”战以择不知想了些什么,许久才道:“那你便先把神魂温养好吧。”
“是。”
鬼年张开右手,黑色的雾气弥漫,许久,一把漆黑的匕首便出现在他手中,花纹妖异,寒光凛冽——罪喋匕,他的本命契约武器,无论所在何地,皆可应召而现。
握着熟悉的匕首,鬼年眼中浮现出一点暖意,把它收好。
“这是栖渊盖的房子,乌朽中有不少树木,你可以按照自己的习惯搭建。”战以择把鬼年领到屋里,介绍道。
妖族现身成原形也是可以休息的,此处没有敌人,鬼年化成幽冥鬼蝶栖息在树上也是舒适安全的。战以择此言,是指他如果有偶尔幻化成人形睡觉的想法。
鬼年点头,他的目光放在了屋中的妖兽蛋上,道:“尊上,这是您的孩子吧?”
“嗯,九尾狐族。”战以择的神情柔和了下来。
鬼年站在原地看着,想靠近却终究没动,在幽冥鬼蝶的视角里,战以择捏住他翅膀不许靠近的记忆很清晰。
他的手指动了动,终于放下。
“你想摸一摸吗?可以的。”战以择弯着眼睛,对着他道。
尊上……鬼年微怔,手颤了颤,很轻很轻的放在了妖兽蛋上,妖兽蛋是温热的,那温度一下子就传到了他的手心里,尊上的孩子,会和尊上长得很像吧,大概也是眉眼弯弯的,九尾狐族。
鬼年的唇角忍不住的微微扬起,他看着妖兽蛋,轻声道:“少主。”
听到这样的称呼,战以择